楼下一群黑衣护卫拿着扫把抹布打扫着卫生,这个人撞一下桌子,那个人踢一脚凳子,让场面显得尤为混乱。
老板娘拿着鞭子抽到一个黑衣护卫的脚边,“你干什么呢?让你擦个桌子使那么大力气做什么?你是擦桌子还是毁桌子呢?”
那个黑衣护卫拿着抹布的手顿了顿,又开始继续擦,这次用的力道倒是小了很多。
老板娘看着,又一鞭子甩过去,“你那么点力气,没吃饭呢?昨天夜里的霸王餐没吃饱吗?”
黑衣护卫很想摔桌,但是锦家的教养让他把这口气硬是咽了下去,力道不轻不重的继续擦着桌子。
老板娘看着满意了,又去训其他人。
落星看着那个黑衣护卫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就是昨天晚上抱狗的那个。
狗都不能抱了,惨,真惨。
落星没管闲事,继续往楼下走,而后就踢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瑞雪在楼梯上被踢了个仰翻,吧嗒吧嗒几声滚下了楼梯。
等到滚不动了,它自己爬起来,对着落星汪汪汪的叫了几声。
它这叫声,将大厅里所有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老板娘看到落星,想到谢鹏受伤的手,多少有些忌惮,也就没有往前凑,指挥着别人干活。
打劫一大笔钱财,他们还主动留下来干活抵债,也不知道是哪个高门大户里的护卫,蠢得够可以的。
刚好客栈里的卫生许久没有人打扫过,有这些人做事刚刚好。
黑衣护卫们看向落星,脸上都有一些惊奇之色,瑞雪那狗脾气,很少对外人那么友好的叫唤。
楼梯上,少年穿着织锦蓝袍,脸上戴着白色的狐狸面具,那面具做得极其逼真,就这么看着那张戴面具的脸,都有种阴险狡诈的感觉扑面而来。
有人对上那双皎皎星辰的眸子,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至头顶,让人望之一眼,便自生敬畏之心,不敢再直视。
这人,他们惹不起。
一群人默默地收回视线继续干活。
专门照看瑞雪的黑衣护卫丢了抹布,走到瑞雪身边,弯腰将狗抱起来。
瑞雪蓝色的小眼珠盯着落星看,蹬着小腿,想从黑衣护卫身上下来,去到落星身边玩耍。
黑衣护卫迟疑了一下,走到落星身边,“这位小公子,在下陈月生,我有事要忙,可否请您帮我照看一下狗,瑞雪很聪明,也很温和,不会咬人的。”
落星盯着瑞雪白白的狗毛看了两秒,须臾点点头,“可以。”
陈月生对着落星笑了一下,可能是不经常笑,笑容有些僵硬。
他没敢把狗塞落星怀里,蹲下身将狗放在了落星脚边。
瑞雪落地后,显得很兴奋,围着落星转,小尾巴摇得特别欢实。
落星伸脚轻轻的踢了它一下,抱着盆往后厨里走,瑞雪乖乖巧巧的跟着,没有叫唤。
-
后厨里只有两个人,谢鹏和方子民。
谢鹏伤了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单手择菜,方子民坐在他旁边把择好的菜下水洗。
两个人相互配合,干活的效率很高。
谢鹏择菜有点累,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你说那个青衫少年都听到你说下了药了,他怎么不告诉那些住店的人?”
“不知道,可能是不熟吧。”方子民一如既往地话不多,谢鹏停下手休息了,他并没有休息,把没择的菜抱到自己脚边,一边择一边洗。
谢鹏煞有其事的摇着头,“听到有人被我们下药了,还不出手相助,世风日下啊。”
“……”这不正好合我们的意吗?你这看不惯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那个青衫少年没提醒,我们才有那么多钱,吃顿好的啊。
方子民一把菜拍谢鹏胸口上,“你这遗憾的样子,要不要我告诉老板娘?”
“咳……”谢鹏抱着菜,“别,方小弟,我也就感叹感叹嘛,不要那么计较。”
“哼。”
“这么看起来,那青衫少年不是个多管闲事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药对他不起作用。”
方子民垂下眸子,这样的人他也是第一次遇见,“不管为什么,他的武功超脱了他的年龄,我们不能再招惹他。”
“知……”谢鹏抬头,突然对上一双狐狸眼,他慢慢将后面两个字吐出,“道了……”
方子民见谢鹏说话不对劲,也抬头看过去,看到落星,他身体不自觉的战栗了一下,“早……早上好,小公子。”
落星看了一眼窗外,日头正盛,“早?”这怎么都算不上早了吧。
方子民将手中的菜丢进水里,把手在腰上的围裙上擦了擦,几步上前抢了落星手里的盆,“不早了,不早了,小公子你是要打水吧,我给你打。”
方子民突然那么热情,落星还有些不习惯,“我昨天打水拿的别人房间里的盆,我房间里的盆没洗过脚吧?”
方子民:“???”洗什么脚?
谢鹏身体僵硬,忙站起来解释,“没有,我们店几乎没人入住,带灰尘的房间里的盆都没有人用过,昨天我就想多赚点钱,才骗你的。”他现在都有点怕面对这个少年了。
落星不解的看着谢鹏,“这么想赚钱,还不好好经营?”靠骗,靠收费高,这可不是长久之道。
方子民和谢鹏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他们也想好好做一个正经的店小二,可是条件不允许啊。
两个人傻站着不说话,落星打破沉静,“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