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皇宫的狂欢已拉下了帷幕。
“南竹,你可想好了?”耀云国的风俗两人心知肚明,却令南宫竹即将摘下面具的手一顿。
“后悔还来得及。”涟衣嘴角上扬,手也在空中停下。
南宫竹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3
径直摘掉她的红莲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你是谁?”南宫竹眸中带着疑惑,还夹杂着一丝愤怒。
酥骨凉难得清静了下来,落座于雅间内的东方珑月。
对着橘红色的烛光摇着饰有金玲的鹿角头饰,金玲脆响泛着蜜糖般的光泽像一声声低低的呼唤。
而她的眸早已迷离,脸颊因醉酒而潮红,像朵明艳的红莲。
嘴角的笑越发苦涩,一杯杯灌酒直至她再也睁不开眼皮。
酒杯倾覆沾湿了她胸前的衣襟顺着桌子流下…啪嗒…啪嗒……
手中失去了力道,头饰从掌心滑落,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人已沉醉没了意识,却有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或许这样她才可以无声的哭一回,允许自己软弱。
窗外的人一身浅蓝长衫,面覆罗刹鬼面,一双素来无波的目变得复杂起来。
像湖心投入了一颗石子,波纹不断本想进入的人像是察觉到什么,瞬间消失在原处。
裹着玄衣的人面覆铁面,一双清冷的目大量了一下四周,刚才是错觉?
半月跃窗而入,看到在梦中还在流泪的人,神色复杂。
挥袖扫面了蜡烛,室内陷入黑暗。月光照亮进来,月光下半月摘下两人的面具,凝视着她,拭去她眼角脸上的泪水。
就着月光浅吻了她红艳的唇。
这一夜在月光下坦诚相待浅吻的人,将得到月神的祝福。
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不过他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顾府,顾若尘趴在窗边,望着月光,今夜的你又在谁的身旁?
几日后……
太后坐在观景亭中,微眯着眼看树梢枝头最后一片枯叶,被有些干冽的风吹落飘落到树下。
“天转凉了。”抹香为太后披上还算轻便的披风。
“落叶归根,哀家早就无根了。”太后幽幽的叹息着,抿了口微烫的茶。
“太后顾太医来了。”另一宫女领着背着医箱的发白老人走了过来,末香提醒。
“臣拜见太后。”顾太医行礼。
“顾太医不比多礼,请坐。”太后摆手示意他坐在对面,顾太医起身从他们也算是旧识。
太后当年的脸就是被他治好的,当年她未有名份,他还是个太医,转眼间两人都已迟暮。
一个成了太后,一个成了太医,倒有几分浅淡的情分。
“顾太医,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太后将那一颗镂空银丸拿出,由抹香递给他。
顾太医用手帕净手后接过,对着太阳仔细观察,又轻嗅了下。
精银无味,在太后的示意下扭开,里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水晶蝴蝶,做功精巧,栩栩如生。
“顾太医可知人间客?”太后淡淡开口,对他的表现在意料之中。
“人间客?”恍惚中脑海响起一个声音:世人皆问他是谁,他却喜为人间客。
有些迷茫的眸子,忽然明亮起来。
“太后可知医谷药王?”顾太医有些颤抖将银丸归还,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嗯,丞相和恭亲王曾拜药王为师,哀家还记得。”太后疑惑,自从药王的独女昕芮也就是废后出了事后。
药王就再也没有招收过弟子了。
“药王乃是人间客的得意门生之一,臣还依稀记得丞相与恭亲王学成归来时,曾佩戴过与这银丸同样花纹的金丸。”
“臣曾与丞相谈论过关于医术上的事,提到了金丸。他说他的师父药王所佩的是银丸,丸内皆有稀世药材……”
“太后可否问一句,这银丸是各处得来的?”顾太医诚心发问。
顾太医的一番话让太后一愣,这小小的银丸还有那么大的来头?
“是一身青灰道袍抱猫儿的美目女子,说是人间客送给哀家的。”太后略显迟疑开口。
“这就对了,那女子应该就是江湖人称的鬼美人。使得一手好医术,武功也造诣颇深。只是性情古怪,喜欢以医杀人,以毒救人。”顾太医思索着回答。
当年那女子名扬江湖时才及筓,不少动了歪心思……可惜那女子杀伐果断,惹了不少仇家。
他当时也感慨了许久,只是没想到她竟是人间客的弟子,难怪。
“药王都与你我一般年岁,那人间客?”还存于世?那女子看起来不过桃李年华,太后将信将疑。
“人间客性情古怪,行踪诡异。想来也期颐(100)了。”顾太医颔首,推测。
“太后最近身体可有什么异样?”顾太医猜想,那女子定然不会讲如此珍贵的东西随意赠人。
他也曾年轻气盛过,自然对江湖中的事颇感兴趣,很多事都是道听途说知道的。
太后摇头,最近只是有些多梦,忆起过去。
“那就好,请太后将此物好生收藏。若有什么不适可将银丸内的水晶蝴蝶,融于水中服下。当年昭仁公主及筓前生了场大病,就是丞相用丸内的紫荷救回来的。”
顾太医说完,觉得有些不妥。
他无意提到了太后的心痛之事,那次丞相府将昭仁公主救回,可昭仁公主福薄还是去了。
“哀家知道了,今日事希望顾太医忘了,退下吧。”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