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夏向魁并不认识,但是从他和金氏对话的字里行间可以听得出,两个人认识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倒像是认识了许多年一般。
男人身形削瘦,五官端正,虽然及不上他皮相好看,放在人群中,倒也是个扎眼的人。
夏向魁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一圈,一脸鄙夷,“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
“金氏是我的人!这夏府也是我的家,你一个不入流的下三滥,凭什么?”
语气间流露出来的尽是鄙夷,他生平最恨的便是女人给他戴绿帽子。因着梁氏那个破鞋让他受压迫了这么多年,倘若不是梁氏,他不会入赘梁家,如果不是梁氏被破了身子,他何至于低三下四受人嘲讽?
如今瞧着眼前衣衫不整的男女,他只恨不得揪下金氏的头踩在脚底下。
“狗男女!这一次,我饶不了你们!”
霜白说有要事找他。非得他亲自走一趟,他原是不想过来的,可霜白坚持要他来,说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事。等他看到了就知道是什么事,如今才明白,这个女儿到底还是顾着自己的面子,不忍心把事情闹大。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其实霜白是个好孩子。
男人的胆子比金氏大,看一眼金氏,冲她使个眼色,“媚儿。这老东西打不过咱们,不如…”
“弄死他算了!”
金氏虽然也恨夏向魁,可是毕竟这么多年,她一直仰视夏向魁,如今突然听那男子这么说,顿时就摇了摇头,“不行!”
那男子皱眉看着她,“什么不行?!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你放过他,他能放过咱们吗?!”
“依我看,咱们两个人,他只有一个人,只要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他,往后的日子可就是咱们自己的日子了!”
见金氏犹豫,他上前去抓了金氏的手,“难道你不想同我双宿双飞?”
“我…我…”金氏优柔寡断,再加上一直处在夏向魁的压迫之下,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做何决定,看着夏向魁,又看看身旁的男子,迟迟做不得决定。
“想我死?!没那么容易!”夏向魁气得不轻,他万万没想到这对狗男女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居然还想杀死他?
怒极之下,不等他们两人靠近过来,便拿起身边能用的石块就往那男子的头上砸过去,那男子躲躲闪闪,金氏也跟着四处闪躲,很快,年纪大的夏向魁便体力不支,呼哧哧坐在石头上喘粗气。
面对两个要弄死他的人,哪怕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夏向魁也没有了念旧情的心思,想到外头还有帮手,立刻大叫:“管家,还不进来?!”
管家在外头等的心焦,听老爷叫他,当下带着几个人就冲了进来。
夏向魁指着二夫人和那个男人道:“给我把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浸猪笼!”
管家不敢怠慢,带着几人就把二夫人同那人围了起来,那男人见架势不对,立刻就丢下二夫人往外跑。
他哪里知道,此时沈青正埋伏在外头,等待他已久,听着有脚步声过来,当下伸出脚绊了他一脚,那人便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管家等人急忙冲过来,把他捆起来,同二夫人一起连夜带到后院,把所有的火把都点起来,夜审这对狗男女!
夏沫也跟着过来了,要知道,她可是要让二夫人心服口服的认罪呢!
其实,下毒一事她认不认已经无所谓了,光是这通/奸罪夏向魁便饶不了她,只不过夏沫想让她死得更透彻一点儿。
毕竟,皇上那里还是要给一个交待的。
金氏和那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绑在木桩子上,两人头发褴褛,衣衫不整,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事。
管家顾全老爷的面子,立刻把一些不相干的人打发了下去。
夏沫看一眼仍旧在浑身颤抖的夏向魁,“父亲,就由女儿先来问一问这下毒之事吧,至于其他的,您都亲眼瞧见,也不需要什么证据了。”
夏向魁合了合眼,深吸一口气,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睛,看了看霜白,“你尽管问吧…”
“爹不干涉你…”
一夕之间,他竟是苍老了许多,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眼底尽是灰色的光。
夏沫没心思多同情他,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如今看着夏向魁这般模样,真真儿是替娘解了一口恶气。呆丰讽扛。
来到二夫人跟前,夏沫站定,深深的看她一眼,盘算着如何开口。
却听那二夫人冷笑一声,“夏霜白,你若是来看老娘笑话的,今儿算是看到了,没什么大不了,打从跟他偷情的那一天起,我就想到会有这般结局了,不过…”
“我不后悔,因为我真的爱过,不像你,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
夏沫懒得同她这只疯狗计较,因为通常到了这个时候,这样的人都是逮谁咬谁。
“二夫人,霜白只问您一句话,昨儿夜里你下在父亲袖口上的毒是打哪儿来的?”
“你为什么要害我母亲?”
二夫人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一声不吭,并不理会夏沫。
夏沫等了片刻,见她着实不出声,便从她身前走开了,来到那被绑着的男子跟前,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这男子正是在织秀镇上夏红芒深夜离开客栈会面的那个!
也是她初到织秀镇,开假药方害母亲的那人!
正是那李掌柜!
现下夏沫总算知道他为什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