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夏沫终于向皇帝交出了她的答卷,将一只浑身长满了绿色浮游生物的癞蛤蟆交到了皇帝手中,另外把毒死的鱼也交到了皇帝跟前,再加上前些日子洛伏苓替母亲解毒时的一切悉数交到了皇帝手中。
夏向魁毫不犹豫的做了人证,开玩笑,全家的身家性命和金氏一人比,谁轻谁重立刻就见了分晓,更何况金氏给他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上一次碍于大夫人求情,又碍于皇上和皇后都在,他不敢擅自杀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哪里容得金氏辩白?
意图谋害当今圣上,罪不可恕,这本是灭九族的大罪,若是不皇帝念着夏向魁接驾有功,若不是念着红芒自是自己的儿媳,皇帝岂会只赐她毒酒一壶?
当夜,所有人都听见云月居里传出夏红芒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金氏盘桓在夏府上空的鬼魂,久久不歇。
金氏一死,夏家立刻设了灵堂祭奠,皇上和皇后都亲自吊唁,已然是对她最大的礼遇了,夏向魁颤抖不已,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只一味的谢恩。
夏红芒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夏沫,“夏霜白,这仇咱们是永远结不开了!”
“我一定会替我娘报仇的!”
金氏死的当晚,夏红芒一直陪着,不停的念叨着,替梁氏送行。
夏沫祭拜过金氏之后,便回了雅霜苑,着人又去打听慕容衡的消息,却仍是一无所获。
她心情不好,便坐在房里饮酒,可不知为什么,酒入愁肠,只觉得愈发的愁了。
慕容衡,你知道不知道,我不计较你碰过夏凌寒,我只要你好好的…
可是,我是个有心理洁癖的人,你如果真的碰过寻那夏凌寒,叫我怎么办?
酒一杯一杯的灌进肚里,桌上摆的菜一口不曾动过,只是无味的喝着,越喝越觉得心苦,喝的多了,便就醉倒在了桌上。
深夜的风绵绵吹过,像是谁轻轻的脚步声,又像是谁低低的呢喃声,夏沫醉的死沉,连身上多了一件衣裳也不知。
翌日清晨,春发阁里的夏怡露不是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嚎叫声。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娘,我这是怎么了?”
“娘,你救我!”
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呼声响过春发阁的上空,大夫人和所有春发阁的人都惊住了。
眼前站着一个满脸脓疮的丑女,不仅仅是脸上,就连脖子里,手背上也长满了那样的脓疮,已经开始腐烂,一个个正往外流着脓水,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大夫人吃惊不已,浑身颤抖,想抱她也不敢轻易上前,急忙指着蔷薇呵斥,“没用的东西!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是是…”蔷薇早就吓得没了魂魄,听大夫人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急忙灰溜溜的去了。
女子最在意的容貌被毁,该是何等的悲惨,夏怡露砸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一切,“娘,怎么会这样?”
“我的脸…我的脸…”
大夫人哪里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还以为是恶作剧,如今见她这般凄厉,才知道这是事实,她一向疼爱的大女儿,夏府的嫡女,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好不容易劝得她冷静了一些,终于同意大夫上前把脉,夏怡露仍是嘤嘤哭个不停,叫人好不心烦。
大夫的手刚一离开她的手腕,大夫人便上前询问,“大夫,怎么样?”
大夫什么话也不说,只轻轻的摇了摇头,背起药箱便走。
大夫人忙上前拦住那大夫,“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
“没得救了…”大夫摇头,连诊金也没收,匆匆离开了春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