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桔把二人送到垂花门,就转身离开了。
张曼曼瞪了叶梨采一眼,也不管叶梨采,自己登着杌子上了车。
叶梨采紧紧捏着拳头,很是愤恨,因为给叶棠采送百福符就是她怂恿的。
张曼曼因着张博元私奔一事而对叶棠采愧疚,一直想着如何补偿着叶棠采。
叶梨采心里恨极了,刚巧张曼曼得了百福符。叶棠采的性格她一清二楚,一定不会要这百福符。叶梨采就怂恿张曼曼送这个给叶棠采,到时叶棠采不要,就糟蹋了张曼曼的心意。
上次祖母生日,叶棠采就着张曼曼选妃一事说世事无常,张曼曼就心有芥蒂,若叶棠采再拒收百福符,她这个小姑子就不会再惦念着叶棠采。
而且她带着张曼曼送符,又能在叶棠采跟前摆显了,真是一举两得。
不想叶棠采的确是拒绝了,却给出了这样一个让张曼曼忌惮的理由,倒显得她干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一般。
“大奶奶,上车吧!”柳儿怯怯地看着叶梨采。
“嗯。”叶梨采咬了咬唇,就扶着柳儿的手登了车。
马车驶出定国伯府的角门,回到张家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早有丫鬟等在垂花门处,看到马车驶进来,连忙走过去:“四姑娘,你们可回来了……咦,原来大奶奶跟四姑娘一起出门。太太那边要摆饭了。”
张曼曼下了车,点了点头:“好,我们就过去。”
张家有个规距,晚饭都是一家人在孟氏屋里一起吃的。
张家人丁单薄,张赞出身贫寒,高中后虽然娶了两房妾室,但却皆无所出。到了张宏这一代,张宏妾室通房三四个,却只得孟氏一个生了儿子,姨娘们生的都是女儿。
张曼曼三个庶姐都嫁了,所以家里人更少了。
张赞怀念家年幼家贫时,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的温馨情景,虽然现在身居高位,住着大屋大房,仍然要求家里晚饭一起吃。
张曼曼和叶梨采走进屋子,只见张赞、张宏、孟氏和张博元都到了,正坐在屋里喝茶。
“娘子,你回来了。”张博元一看到叶梨采就笑,走过去扶着她。
叶梨采越发娇贵了,扶着腰慢慢地走进来。
孟氏看着叶梨采又矫情了,脸上就黑了黑。自从苗氏的寿宴回来之后,她越发的瞧不上叶梨采了。
那个孙氏整天拿着叶梨采和他们张家摆显,那上不得台面的行径,像暴发户一样,简直丢脸丢死了。
还有叶梨采那个弟弟叶荣……以前张博元跟叶棠采订亲时,孟氏就挑剔过叶筠纨绔,没想到这个叶荣更逗了!
虽然是庶房的,但好歹也是个侯门公子,也不知上哪学得爱拖着两桶鼻涕的毛病!上次苗氏寿宴时,孟氏还看到叶荣抠鼻屎吃!想着都要打冷颤。
真是一窝子上不得台面的下作货色。
现在又见叶梨采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孟氏膈应得连隔夜饭都快要吐了,但为了女儿的婚事顺顺利利,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曼曼,你怎么跟你嫂子一起回来?你们一起出门的?到哪逛了?”孟氏笑着上前。
张曼曼脸上黑黑的,只嗯了一声:“随便逛逛。”
“你嫂子身体娇弱,大热天的,很容易累坏的。”张博元的语气带着对叶梨采的爱护和对张曼曼的责怪。
张曼曼气结,冷扫了张博元一眼。
但张曼曼的丫鬟小珍却不是个能忍的,气道:“大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明明是大奶奶拉着姑娘出门的。”
孟氏听着这话,脸上一黑,为着这点小事,刚刚儿子责怪女儿,但叶梨采连解释一下都没有。
小珍又道:“大奶奶拉着姑娘去找褚三奶奶了。”
孟氏听得叶梨采拉着张曼曼找叶棠采,气得脸都青了。这下作货,不用说,又跟到人家那里得瑟和找优越感了。她目光冷冷的,却不作声,还是息事宁人吧!
不想,小珍又说:“姑娘一直跟褚三奶奶要好,因着……”说着瞟了张博元和叶梨采一眼,“因着那事,姑娘一直对褚三奶奶很是愧疚,想补偿补偿,昨天皇后娘娘不是赐了一个百福符给姑娘?大奶奶就说……”
“你——”叶梨采想阻止小珍说,呼喝了一声。
小珍却不怕她,继续道:“大奶奶却说,把这个送给褚三奶奶。最后褚三奶奶没要,还说姑娘是要当贵人的,这是姑娘的福气,怎能送出去。百福符就没送成了。”
听着这话,孟氏、张赞和张宏俱是浑身一颤,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孟氏更是忍不住了,冷喝一声:“什么?”然后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叶梨采:“你什么居心啊?居然怂恿曼曼把百福符送出去?”
“母亲……”叶梨采要委屈死了,虽然是她提议的,但决定要送也是张曼曼自己呀!
“娘,你干啥呢?”张博元立刻护着叶梨采。
“张博元,你——”孟氏看着张博元只维护叶梨采,气得心窝痛,“那可是曼曼的福气!福气送走了,万一……”
“够了!”上首的老太爷张赞冷喝一声。
孟氏和张博元俱是抖了抖,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张赞正拿着卷起来的书,目光锐利地扫了叶梨采一眼,又落在张曼曼身上:“虽然神神鬼鬼的不好信,但既是皇后娘娘赐的,就是对曼曼的祝愿。曼曼做得也鲁莽了,幸好褚三奶奶识大体。”
“祖父,我知错了。”张曼曼垂着眼。
叶梨采却狠狠地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