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冷静……这叫我如何冷静。”殷婷娘倒吸一口气,还是有些崩溃的感觉。
“咱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可以白费。”许瑞狠狠地咬着牙,眼里闪过一抹狠色,“咱们劝他走!给他钱!一百两!一千两,让他娶个年轻小媳妇。”
殷婷娘点着头:“对对!让他走!让他找自己的幸福去。”但眼里,跟许瑞一样,闪过冷冷的狠色。“不、不好了……他还在外头!会不会敲门?会不会跟别人说他就是……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咱们快去稳住他。”
许瑞急忙往外面瞧了瞧,只见陈妈和两个丫鬟正在厨房忙活,这是在打扫厨房。
许瑞走进去道:“娘要陪我读书,你们别进书房打扰我。”
“哎。”陈妈答应一声。
许瑞回去后,就拉着殷婷娘悄悄走到后门,然后溜了出去。
殷婷娘的心一阵忐忑,一时害怕见到许大实,一时又害怕许大实走了。若他走了,跑到靖安侯府乱说怎么办?
毕竟他能跑到这里来,找到他们,定是已经知道她们即将要成为靖安侯府的嫡妻和嫡子了。
他找过是想干什么?报复他们吗?还是要挟,索要钱财?
二人从后门出去之后,就是小巷,走到小巷尽头,便是松花巷,永存居正门对面的大树下,那个人影,果然还在!
看到他,殷婷娘和许瑞俱是脸色一变,有些踌躇着不想过去,但最后还是一咬牙,走了过去。
树下的人影看到他们,便是一惊,满是不敢置信:“婷娘……瑞儿……”
“有什么话,去那边再说。”殷婷娘听到他的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说了,来稳住他,该表现得再热切一点,但面对他时,她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和厌恶,连装都装不出来。
说着便快步离开。
许大实一怔,神色复杂,然后跟着她的脚步离开,许瑞便走在他后面。
许瑞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如果在后面给许大实一下……就许大实这块头,别说把许大实给撂倒,说不定先废的是他自己的手。
如此想着,许瑞暗暗后悔,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再来。
但现在这事摆在眼下,跟本就容不得他们作好准备,正因为毫无准备空间,所以才要出来稳住他啊!
而且……怎么说,这个也是自己的亲爹……若是自己亲手……那不是畜牲不如吗?
真要干什么,也该找别人。
胡思乱想之间,殷婷娘已经来到了一间小客栈,许瑞先进去,给了一个小银角子,便上了二楼了。
几人进了包间,在明亮的灯光下,殷婷娘这才瞧清楚眼前之人。
穿着一件灰色的普通短褐,黑色腰带,糊子拉渣的,脸色黝黑,皮肤粗糙,一瞧,这些年生活过得不好,还操劳。
殷婷娘看着,更嫌弃了。许瑞脸色涨得通红,这就是他的亲爹?这么寒酸!若让别人知道了,不和多丢人。
殷婷娘又瞧自己和许瑞的穿衣打扮,跟许大实对比,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婷娘……瑞儿……我好想你们。”许大实红着眼圈道。
殷婷娘和许瑞脸色白了白,只觉得恶心。
殷婷娘咬牙道:“你想我们?你想我们怎么不回来?当年应征从军,结果只有二栓回来了,都说你死在外头了!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许大实说着微微一叹:“当时我跟二栓他们一起在玉安关守城,西鲁贼子把咱们杀得片甲不留。当时我都以为自己死了,混在尸堆里,后来被康王的部队救了回去,然后一直跟着康王留在西北,并在西北养了大半年的伤。刚巧那边又有战事,便又打了半年。一年多后,等我回家……你们却不见了,娘死了!呜呜……”说着,便痛苦地哭了起来。
殷婷娘听着,只觉得恶心透顶了。而且心里也有些发虚。
当时二栓传来消息,很多人家都没有衣冠冢,而是等着出征的男人回来。
只有她……她觉得他就是死了!
没用的东西,凭什么不死在外头?
她是十里八乡最标志的姑娘,就该嫁得最好!哪里想到,原本好好的富户,结果被他那个短命爹折腾光了,家里只剩下二亩薄田,整天过着睁不开眼的日子!
这种生活,她不想过了!所以,他凭什么不死在外头?
她觉得,自己生来就该是命好的,否则哪有现在的富贵?
眼瞧着自己要成为侯门嫡妻了,偏偏……
想着,殷婷娘眼里闪过不甘的狠色。
“刚才,你说什么?你跟着康王?”许瑞却注意到别的东西。康王归京的事情,谁不知道啊!而且还有一位许将军,而他爹,就是姓许的!明明死朝着能的人,偏站在自己跟前!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难道……
许瑞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害怕,而不甘,还有快要破冰而出的激动……
不会吧……难道,他是……
“对!”许大实点了点头,“回到家乡后,得知娘死了,你们又不知去向。我怕你们被欺负了去……但我当时还是军籍,不能不回西北。而且,就算我想找人,我就一个小兵,如何找到你们?所以只得回西北,想着以后再做打算。”
“你在西北……如何了?”许瑞试探地问。
“唉!”许大实一叹,“在西北也只是运气好,命大,没死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战役里。只有上次一役,真是险死还生,发不容易才活着回来。康王殿下要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