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夫妻和叶梨采黑了脸,好好的大戏,居然被叶棠采捣鼓得唱不成了。
庄国侯夫人脸色一白,便心虚地垂下头来,她刚才倒是帮着叶承德说了一句话呢。
“大哥,你还是饶了玲姐儿吧!”罗氏柳眉一挑。
叶承德手里抬着百子千孙的木雕一下子成了烫手山芋一般,脸色难堪,只呐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苗氏笑起来了,然后感激地看了叶棠采一眼。
“我忽略了和离什么的,我是一翻好意才前来祝贺。”叶承德咬着牙说。
“嗯,你既然好意,那就请回吧!”叶棠采嗤笑。
“请回吧!”苗氏冷笑道。
邓隆垂下头,也是爱莫能助了。
宾客们看着叶承德,满是鄙视,什么祝贺别人来,其实是来带晦气的吧!
钱嬷嬷冷声道:“如何,还不想走?就算真的忘记了自己和离不能来的事情,现在知道了,也该离开才是。”
叶承德一脸窘迫,羞愤不己,正要转身离开。
“等等。”苗氏突然叫住了他。
叶承德一怔,看着苗氏:“母亲……”
苗氏双眼微闪,不冷不热地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还跟那个殷婷娘在一起?”
叶承德脸上一僵:“那又如何?”
“不如何。”苗氏微微一叹,“你走吧!”
叶承德眉头深深地纠起来,她这叹的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周遭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他也来不及思考,只恨毒地扫了叶棠采一眼,便抱着那个百子千孙的木雕离开。
叶棠采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于叶承德一些情况,她可是一清二楚。想着,不由看了苗氏一眼,刚刚祖母这一问,真是绝啊!回去有得他受的了。
“迎亲啦!”外头一个婆子突然跑进来,笑着道:“新郎来迎亲啦!”
“好,赏!”苗氏大喜。
钱嬷嬷立刻拿了一把钱出来,塞到那婆子手里,婆子连忙谢过,说了一堆吉祥的话。
不一会儿,外头便响起一阵阵礼乐声,还有炮竹声。
叶棠采连忙跑到叶玲娇的院子,跟叶薇采还有几个一些族中姐妹一起拦新郎,叫了开门红封,就把人放了进来。
陈之恒一身大红的新郎喜袍,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被族拥着进去,把新娘接了出来。新人又被簇拥着来到大厅,拜谢了苗氏和叶鹤文,一行人就吹吹打打地离开了。
叶承德被婆子推出了角门。他站在小巷里,听着前头一阵阵的礼声,脸色黑沉而愤怒。
恨不得把手中的木雕给摔出去,但这东西他可是花了一两银子买回来的,可舍不得丢。
想到这,他更是羞愤难当。
不过是一个一两的木雕而已,他居然到了舍不得丢的地步,这才是最让他感觉屈辱的。
自从他和殷婷娘被赶出了叶家,就一直住在松花巷,开始倒只觉得屈辱,但叶承德还是有斗志的,觉得这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
那次他们成亲入了叶家之后,虽然大多东西都搬了进去,但想着这松花巷是他们的爱巢,以后得空回来小住也不错,所以屋子里还剩下一些衣物和摆件。
他们便拿着这些东西出去当。
叶承德也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所以便出去找工作。但却到处碰壁。
去做体力活,他做不来,而且嫌弃不体面。去给人家当掌柜或是帐房,他觉得好像低人一等一样,他堂堂一个侯门世子,凭什么给一个商户当帐房?而且人家也不愿意要他。
他虽然碰壁,但却不觉得如何,因为那些衣饰摆件等物当起来三百两银子,已经够他们花一段时间了。有钱在手,也不觉得太过艰难,反正觉得他在此为了殷婷娘母子拼博,很是充实。
不想,突然有一天他和许瑞一起又被张赞给弄进了大理寺,叶鹤文和姚里供出来,是许瑞收买姚里,然后叶承德和叶鹤文被放出来,而许瑞却被打了二十鞭刑,并关进了牢房。
这一关就关了两个月,六月初才被放了出来。
但许瑞出来时,却已经成了个废人。
在受鞭刑时,他的手筯和腿被打断,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等他出来时,手脚已经腿了。右手不能写字,左脚走路一拐一拐的。
殷婷娘见许瑞如此,早就疯了,急急忙忙地给他请医问药,结果大夫摇了摇头,说晚了,治不好。
但殷婷娘还是不愿意放弃,说要治。
结果手上的银两全都花出去了,却一点起色也没有,许瑞那是真的废了。不止是手腿,还有这个人!现在他每天只呆在自己的屋里,不愿出门,整天呆呆的。
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叶承德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出去工作,为了生活,他只好放低身段,去楼酒做帐房,结果,珠算慢,还老算错帐,就被人炒鱿鱼了,结算了几天的工钱,只拿了二百五十文钱回来。
叶承德从来未试过被人如此羞辱。
他纡尊降贵去给商人打工,忍辱负重,结果被人给炒了,还只得二百五十文钱。
回到家,钱在手里还未捂热,殷婷娘就过一把拿过钱,一张脸苦巴巴地哭着说:“就这二百五,够什么?米没有了,油也没有了!”
叶承德为了生计,只得到外头学那些穷书生一样,给人写书信,一封信才五文钱,还被人嫌字丑。这简直是把他的脸扔在地上踩!
后来听得叶玲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