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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税利的凤眸落在她的小脸上,她便心虚地垂下头。
梁王伸出手,往她滚毛边的斗篷翻了翻,最后拖出那个小小的绣篮出来,只见满满的一大盘络子。
赵樱祈一惊,瞟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打着玩。”
“好玩吗?”梁王朱唇勾了勾。
赵樱祈道:“还好。”说着又大胆地拿过那个篮子,拿起一个蝴蝶的,一个梅花的,一个柳叶,“我会三样了……”
说着眼巴巴地看着他。
梁王艳丽的眉目冷了冷:“弄这些干什么?”
赵樱祈垂首:“过几天就是棠姐儿乔迁,她让我一定要来的,这个送给她。”
一边说着,看了他一眼。
梁王俊脸一沉,拿起那个小篮子往外一扔,就落到那个小火炉上。那藤制的小篮子迅速燃烧起来。
“啊,我的络子——”赵樱祈尖叫一声,猛地扑过去,伸手要抢回来。
不想,梁王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往榻上一甩。
赵樱祈痛得闷哼一声,急忙又爬起来,看到那个小篮子已经被火给吞没,整个人都呆了呆,抬头,只见梁王那薄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赵樱祈一愣,心便一寸寸变冷。
“你知道本王最讨厌你什么吗?”梁王冷冷道:“那就是自以为很努力,就能配得上本王一样。”
赵樱祈一惊:“不是的,我……”
还没说话,梁王已经转身离去。
看着队的背影,又看着那还在火炉上燃烧着篮子,赵樱祈扁了扁嘴,泪水就不住往下掉。
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缩在一角抱膝看着那些东西燃尽。
她配不起,那是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初入宫时,她才四岁,但却也有了贫富的认知。
虽然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还是记得小时候好几个兄弟姐妹,连吃的都不多,家里很小很破,已经不记得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房子和环境了。
只记得第一次入宫时,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震惊之感。
入宫之后,有漂亮衣服穿,还有好吃的。
第一次见他,她只记得那个是漂亮得过份的小哥哥,坐在床上,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嫌弃,还有凶巴巴的。
嬷嬷说:“小王妃是给小王爷冲喜的,是夫妻,要睡一床上,才像个夫妻样,才能更好地为王爷化劫。”
所以她自小就跟他一块儿睡。
但晚上嬷嬷把她抱到床上,转身出去,他就把她给踢到床下。
一脸嫌弃和恨意,满身带刺:“滚,本王才不跟你睡。”
她摔得嘤嘤直哭:“嬷嬷!嬷嬷!”
外面的嬷嬷就奔进来,看到这情景,就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他就抓起床上的瓷枕往地上一扔:“滚!”
那嬷嬷便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赵樱祈无助极了,哭得更凶了。
他大恼:“不准哭。”
她吓得不敢吱声,只掉泪珠儿。
他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便躺了下来。
她站在那里,他不让她到榻上睡,外面的太监和嬷嬷全都怕他。
那时起,她就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是低人一等的。
他在床上睡得香,小小的她站在那里又冷又无助。
那时刚好是腊月,外面积着厚厚的雪,虽然屋子里有火盆,但她还是冷得直哆嗦,也睏得要死。
她站在角角里不敢动,一直站到第二天一早。
第二天一早,二人洗过后就被拉去了凤仪宫。
在那里,正宣帝说了他一顿,这让不再踢她下床。
小时候她不太懂事儿,谁对她好,她就想跟谁亲香。
一次郑皇后把她叫到凤仪宫,给她拿好吃的,问梁王平时爱吃些什么。
她蒸玫瑰糕,然后郑皇后就笑着让她带着些回去给他吃。
谁知道,他不接她东西,还骂她小细作,看着她的目光都是凉的。
她虽然不懂什么是小细作,但却知道那定不是好东西。以后再也不敢接郑皇后的东西了。
但他还是讨厌她,平时爱打她的脑袋,揪她的辫子,扯她头上的包。
但她头上的包是他的东西,别人摸都不能摸。
一次太子摸了,他直接就把人给推到了水里,大冬天的,冻得病了足足半个月,但皇上还要抱着他举高高,哄着他。
她好像干什么都是错的,不被允许的。
小时候她和他,与一大群宗室子弟上学。
一次她弹琴弹得好,先生和同窗都夸,先生给她新谱,让她明天弹这个。谁知道他故意把她的弦给调错了,害得她出尽丑。
他从来就没瞧得起过她,也觉得她配不上他,连她往那个方向努力也不准。
眼前火盆里的篮子已经烧尽,火光熄灭。
赵樱祈看着便有些呆呆的,垂下头:“我才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棠姐儿……”
但就算是这样想,心里还是难受,只能哭。
也不知多少次了,她想逃离这个笼牢,再也不想见他了,再也不想被他欺负了。
……
天气越发的冷,京城都要穿上冬衣了。
十月十三,镇西侯府乔迁之喜。
在这之前,叶棠采已经命人把自己的嫁妆,并穹明轩一些要紧的东西搬过去。
当时看着下人们出出入入地搬东西,褚妙书和秦氏站在不远的一个水榭上,看着忙碌的下人便冷冷一笑:“有什么好稀罕的,不过是个侯府而已。”
“呵呵。”秦氏坐在朱红的栏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