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军队通过城门。
让人奇怪的是,这队人马身上服饰瞧着便是官差,但并非整齐划一,而是分成三种颜色和样式,各不相同。
而让人更奇怪的是,在这队人马中间跟着一辆马车,因为速度快而摇摇晃晃的。
经过城门,城门禁军立刻让了道,让他们畅通无阻地穿行。
最后顺着大明街一路直往宫中而去。
街边的百姓连忙避让,议论起来“哎,这就是外面调查镇西侯的官兵吗”
“听说拿到证据了。”
“不会的,镇西侯绝不会犯这种事。”
张博元坐在角落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唇角不由得微微的飘了起来。
这个时候外面一阵阵的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张博元的身子往外轻轻的一探出去,就看到那支队伍,呼啸而过,在马队中间有一辆马车,里面载着的正是那石家的几口子。
张博元正独自享受着此刻的欢乐和期待,他不知道的是,在一旁的雅间里面,也有跟他一样正期待着和看热闹的人。
那不是别人,正是姚老夫人。
那一个车队经过大明街,最后终于进了皇宫。
太华殿里,所有朝臣均已在列,褚云攀也是早早到了。
他一身黑红绣蟒纹的袍服,头束了紫金冠,簪珠博带顺发垂下,把他整个人衬得尊贵非常,自带一股浑然天成威严的贵气,厚重而华丽。容貌俊美华丽,风姿绰约,眼神锐利而峰芒毕露。
姚阳城扫了褚云攀一眼,见他直到此时此刻,仍然气定神闲,亮如明珠一般出彩华贵,心里便恨了一分。但想到褚云攀以后的下场,他眼里便闪过阴毒的笑意。
张赞轻轻地皱着眉头。而吕智、理智番至铭等人轻轻一叹,可惜地摇了摇头。
陈缪担忧极了,这段时间他想找褚云攀跟褚云攀商量,但褚云攀却拒绝了陈缪的帖子。
钱志信摸了摸鼻子,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他不该靠拢褚云攀了,这小子到底根基太薄了。幸好他才往上靠了靠,关系不算深。
“皇上驾到”这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众人立刻浑身一凛,接着就见蔡结手持佛尘走出来,身后有两名小太监抬着一个担架,正宣帝身歪躺其上。
正宣帝病了这些时日,却没有消瘦,反而好像胖了
不,应该是肿了
整个张脸都病得脱了相,老脸松垮垮的,整个人连精神气都没有了,一脸的灰败死相。
朝臣们不由的个个倒抽一口气,接着看了太子一眼,相信不出几天,就得跟太子混了以后就是太子的天下了。
那礼部都暗暗地盘算着丧事跟登基大典得怎样办了。
两名小太监抬着正宣帝走到龙椅傍,再把正宣帝抬下来,放到龙椅上。
正宣帝被这般搬动,只觉得晕头转向的,一阵阵的能受和恶心之感,但那可是他的龙椅好久不坐的龙椅啊
现在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它了,怎能不坐
等他端端正正地坐到龙椅之上,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太子看着正宣帝这般艰难,心里难受极了,这是父皇最后一次坐龙椅了,真是让人伤感啊
等正宣帝坐好,大臣们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而且还五体投地式的大礼,声如洪钟一般山呼“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非常配合地连呼三声,毫不偷懒,都喊出一种生离死别之感了。
有感情丰富的老臣子都红眼圈了。啊,皇上时日无多了
“咳咳起”正宣帝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抬了抬手。“把人咳咳把人都带进来”
“宣镇西侯褚云攀。”蔡结抑高声音。
褚云攀出列“臣在”说着,便一撩下摆,跪了下去。
现在他是嫌疑人,先得跪。
蔡结点了点头,又唱叫“宣洪光寿、郁辉、何东。”
外头早有准备,不一会儿,就见两名护卫压着三个身穿囚衣,衣衫褴褛的人进来。
“咳咳咳”正宣帝不住地咳嗽,那松哒哒的眼皮,不如吃力地抬了抬。
只见那三人满身有血迹,披头散发。均被五花大绑,走路还一拐一蹶的。一个是六十多岁,须发花白的老者神情萎靡。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二十余岁的虚弱青年。
正宣帝就知道这三人分别是洪光寿、郁辉和何松。
那有些昏暗的眸光,不由的落在洪光寿脸上,瞅了瞅,只觉得洪光寿虽老,但却有几分俊朗,怎么瞅怎么觉得这几分俊朗有点像褚云攀。
心下不由的又沉了几分,很是哀痛。
“跪下”三人走到殿中,一边的护卫便狠狠地一踹,三人立刻跪了下来。
洪光寿倒是跪得爽快,只那个郁辉恨恨地扫了上头的正宣帝一眼,最后还是被踢得跪了下来。
当看到褚云攀时,洪光寿一怔,接着似是忍隐似的眼里掠过难过的担忧。
这一切,都被正宣帝瞧在眼里,心里不由的又憋了一口气,气得浑身颤抖。
蔡结拿着一张状纸,细细地数了洪光寿的罪状,林林总总,足有三十余条之多。
最后,蔡结扫视了下面之人一眼,这才冷声道“前儿个流匪余党潜入刑部救人,抓到何东这个活口,并招供,是镇西侯褚云攀指使石小全给流匪余党送布防图。最后石小全被镇西侯杀人灭口,可有此事”
这种话,本该是正宣帝亲自审问的,但正宣帝现在病得连呼吸都感到难受,所以便由蔡结代为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