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等人听得脸色由青转黑,丁嬷嬷从未觉得费姨娘如此合心意过,冷冷道:“说起来,以前三奶奶闹着要分家,搬到侯府之后,恨不得跟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但现在,不但跑回来,还住着不走!哼,果然有鬼!”
“好好好,好得很,一计不行又来一计。”秦氏说着已经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如冰,“走!”
褚伯爷一惊:“现在去哪里?”
“去哪里,当然是去找她算帐。”秦氏已经走了出去。
“你、你——”褚伯爷虽然不相信叶棠采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但丁嬷嬷的话却又让他心情恍惚,不能确定。
看着褚伯爷和费姨娘急吼吼地跟上秦氏,葛兰郡主眼里掠过嘲讽。
若非迫不得己,她才不想再闹,而是再等些时日,让褚学海一命呜呼那才叫一干二净。
现在褚学海就是个汤手山芋,叶棠采昨天心高气傲,偏不把人交出去,以为自己小心谨慎,换了奶娘就能把褚学海带好。
但叶棠采想不到的是,换人之后,褚学海仍旧不会好。叶棠采一定着急了吧!再这样下去,叶棠采深知褚学海准会砸到自己手里。
叶棠采也不是个傻的,定会锅水东引。
到时叶棠采会怎样做?
若褚学海再不好起来,叶棠采急了,说不定会给费姨娘和白姨娘下药,到时二人真的病了。再到外头撒播谣言,那就坐实了她克亲的名声。
“郡主如何肯定她过几天一定会给两位姨娘下药,和撒播谣言的?”挽素站定。
葛兰郡主嗤声冷笑:“昨天她嘴巴不够紧,居然暗讽我!”
当时叶棠采说了一句,家里人人生病,意思是她克病的。
褚学海治不好,叶棠采无路可走,眼前这条是唯一的路。葛兰郡主冷冷道:“若真的让她成功了,到时候褚学海死了,也得算在我头上。”
所以,在此之前,她便截了叶棠采的胡!
在叶棠采未下药之前,现在立刻先发制人!闹了现在这出,叶棠采想在白姨娘和费姨娘处做手脚,那就难了。
“郡主真是料事如神。”挽素嘻嘻一笑。
“这是当然的。”挽心道,“郡主是皇家浸染出来的,而叶棠采也不过是破落户侯府的女儿而已。什么叶梨采、叶家二房三房的,全都是一群蠢货。她成天跟一群蠢货呆在一起,能聪明到哪里去。”
“不过,她棋下得极好。”挽素道。
“棋下得再好又如何?现实中,到底棋差一着!”挽心道,“就连她此事会如何反应,如何做,尽在郡主的掌控之中。”
葛兰郡主红唇翘了翘,“走吧!”
几人才跨出门槛,就见褚飞扬急急地走过来:“兰儿。”
抬头,只见葛兰郡主站在台矶上,看到他便是一怔,接着垂了垂头,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我都听说了。”褚飞扬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让你受苦了。”
“不……许是……许是,就是我克的。”说着,居然垂下泪来。
“你不要慌,我知道一定不是你干的。”褚飞扬拉着她的手,“走吧,我刚刚看到爹娘他们去穹明轩了。”
于是二人一起出门,来到穹明轩,就看到秦氏和褚伯爷等人进门,他们连忙追上去。
几人跨进院门,就见叶棠采坐在芭蕉树下,身旁还坐着好几个姑娘,齐敏、袁南莹、上官韵和两名脸熟的姑娘,不知是哪家贵女。
秦氏看着叶棠采居然还在此接待朋友,脸色冷沉,但见上官韵在此,不好发作。
惠然端着茶过来,看到几人进来,惠然一怔:“老爷、太太,郡主。”
秦氏和褚伯爷看到惠然便皱起了眉头,秦氏沉着脸:“不是说,你在照看海哥儿吗?怎么在此端茶。”
惠然一噎,“昨晚我瞧了半宿,刚刚乔嬷嬷才接手,我出来手顺手给三奶奶倒个茶。”
“你……”秦氏正要发骂,忽然看到这么多人在此,便冷冷地看着叶棠采:“让她们回避下。”
叶棠采小脸微沉:“母亲,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听说我们家里多人得病,所以特意来探望。”
“对啊。”齐敏说,“棠姐儿怀有身孕,咱们都担心她。”
秦氏冷盯了齐敏一眼,听得叶棠采张嘴就是“家里多人得病”,大恼:“你不听我的吧?好好好,好得很,那你的丑事就别怪我了。”
“行啦,有什么事儿改天再说吧。”褚伯爷道,正所谓家丑不得外扬。
“呵,怎么行!”秦氏冷笑。
她正嫌不能好好打叶棠采的脸呢,现在好了,刚好家里来了客人,那就让叶棠采颜面扫地好了。
“父亲,母亲,你们有什么事儿?”叶棠采皱着眉头。
“你竟还跟我装憨。”秦氏恼道:“你问一问你这些外头来的姐妹,瞧什么事儿!”
“当然知道。”齐敏嗤笑,瞪了葛兰郡主一眼,“咱们都是听说了你家病人多啊!先病了个大奶奶,再病个小公子,接着两个姨娘和太太……唉,真是晦气!”
说着便蹭一声站起来,看了葛兰郡主一眼,那眼神像什么脏东西一样。
“棠姐儿,我们还是回避吧,没得沾上霉运。”齐敏一脸忌惮和嫌。
袁南莹和上官韵等也是看了葛兰郡主一眼,点头。
秦氏气得理运气儿。
葛兰郡主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掉:“不是我……我没有!我……”说着便伏到褚飞扬肩上哭。
“哎呀,真是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