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雪听得外头百姓不谴责,居然还有人在带节奏,气得浑身直发抖:“海哥儿什么时候欺负辱骂过她?她才进门几天啊?连半个月都不到,就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欺负’到下毒——”“姜氏!”秦氏冷喝一声,狠狠地瞪着眼:“你胡扯些什么?当时你自己怄气怄病了,都不知道海哥儿对郡主多无礼。”
褚飞扬回头看她:“不要再说话了。”
姜心雪一怔,恨恨地瞪着他:“那是你儿子!”
“姜氏!”秦氏额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你若再胡扯,就滚出去!”
“砰砰”上面的程府尹狠狠地拍着惊堂木:“肃静。”干咳一声,“褚少夫人,这里是公堂,不得宣闹。”
葛兰郡主见褚飞扬帮自己,心里得意,但却抹了抹了抹泪,一脸委屈的模样:“姐姐,我知你对我诸多误会,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去再说。”
姜心雪见连府尹都帮着葛兰郡主说话,都有些崩溃了,不想,叶棠采却按了按她的手,姜心雪一怔,这才把情绪给压了下去。
程府尹干咳一声,把话题拉回去:“郡主和吴老爷真的没有发现挽心有异常?”
“是。”葛兰郡主点头。
吴老爷也拼命地点着着。
下面的吴夫人阴森森地道:“一义受伤回京,一直都你熬药煲药的,太医说,只要好好地养,会好起来的,但他越是吃药,病情却重,最后终于……去了!我原以为是他撑不过去,直到昨天得知褚学海之事……一定是她干的。”
说着恨恨地瞪着葛兰郡主。
程府尹道:“传仵作。”
昨晚吴夫人把吴一义的尸首放进了义庄,程府尹便让人先验尸,反正该走的流程都得走一遍。
不一会儿,就见一名年将七十的灰蓝衣裳的老者上前:“参见大人。”
“验得如何?”程府尹道。
“回大人,验不出生前中毒迹象。”仵作摇了摇头。
吴夫人冷哼一声:“这种毒名叫胭脂墨,就算是医正大人也诊断不出来,而且,医正大人说,胭脂墨无痕无迹、无色无味,就算是被他毒死了的人尸体也无法发现异端,只在人中毒时才会在人的后脑勺长出一个胭脂色的小小的红点。”
百姓们在昨天早就听说了这一种毒药,但今天亲口听着吴夫人把他详细的解释了一遍,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
“这世上居然有这一种毒药,实在是太可怕。”
“对啊,我以为在那些神话绘本里面才会出现这一种奇奇怪怪的毒药,哪里想到他居然是真的。这真是杀人于无形啊!”
“太阴险!太阴毒了!”
葛兰郡主的小脸沉了沉,却是一声不吭。
“咳咳。”程府尹连忙帮着打圆场,“尸检验不出结果,胭脂墨这种毒只在服用者生前才体现出来,夫人该如何证明吴一义是挽心毒害?”
吴夫人呵呵一笑:“褚家小公子前两天如何证明,那现在就如何证明我的儿子有没有中毒。”
程府尹点头:“本官也想到了。胭脂墨需要新鲜鸡内金和黑羊甲当药引,当时褚家把城北所有的鸡贩和羊贩都叫了进府指认。”说着看了下面一名衙差一眼:“你带五个人,把城中所有鸡贩和羊贩都叫过来。”
“是。”那衙差答应一声,这才转身离开。
衙差出去传召证人,一般这种情况下,府尹都会疑犯各种发问,以一步步地引着她说出真相来,但蔡公公就在那里,昨晚虽然说让他该如何审理就如何审理,但傻子也知道,皇上就是偏袒葛兰郡主。
所以,程府尹表面公平公正,但心还是偏的,哪里会多此一举,对挽心问东问西的。
但站在下首的吴夫人却冷冷地瞪视着葛兰郡主,突然笑道:“兰儿啊,自你嫁进门,我待你不薄,一义因公在外,跟你聚少离多,而彦儿又是个多病的。换作别人家的婆婆定不知多为难了,就算忌惮你是个郡主,也会说些难听话了。但我从未如此对待过你,更从未嫌弃过彦儿。哪里想到……你、你竟然毒死他,还转身就嫁老情人。”
葛兰郡主脸色一变,泪不就坠了下来:“不是我……而且,挽心也没有,她没有。一义死了,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只能怨我!但……你也说了,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会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我的丫鬟也不会做。”
吴夫人见她居然还有脸哭,尖声道:“若非是你,一义怎会死!怎会死!”
外面的百姓听着吴夫人那嘶声力歇的话,很是同情。
“夫人,你好无理。”葛兰郡主痛哭出声,“你要知道,他腿断了,还多处内伤,兵败之后,又被人抢了职务,成天郁郁寡欢,如何能好好养伤?你看看飞扬,看看爹,兵败之后都成什么模样了?起初的两年,怕时旋都想自尽身亡吧?”
坐在后面的褚伯爷浑身一凛。心紧紧皱成一团。褚伯爷原本想来追问葛兰郡主,哪里想到,一进门就听到她此番肺腑之言。不由的想到初初自己兵败时的模样。
那时,自己真的想自尽身亡,一死了之。但上有老,下有小,他只好咬牙挺了过来。
褚伯爷便微微一叹:“郡主说得不错,的确是生不好死啊!”
秦氏道:“当年的飞扬也是,当时我可是天天防着他一个想不开就自尽了。”
葛兰郡主见褚伯爷动容,便哭得更凶了,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夫人……当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