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邵夫妻俩自回国的消息在小圈子里散播开来,着实也是忙了好一阵子。
两人时常带着李冰和陆幼凝赴圈子里的约会。按师出名份算起来也都是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阮洁倒是不常去,偶尔会中场客串临时露个脸,毕竟专业不对口,聊起来也是索然无趣。她这个只能画画素描,简单玩玩单反的满身铜臭味商人总不能和一群艺术圈里的畅谈国际经济走向,国内市场前景。
所以熟悉的老朋友也会打趣阮邵和李诗韵,带出来的徒弟个顶个的好,偏偏自家女儿却是脱离轨迹,父母的事业兴趣一样也没继承。这其中也不乏有心人想着要给自家的小子牵个线介绍一二。夫妻俩也都含笑委婉推脱掉了。
再到后来,也是见着了阮洁和陆幼凝指中的对戒。这种事情于他们来讲都是见怪不怪,周围也不乏大把的人,所以牵媒拉线这事便也不再去提。
只是嚷闹着两夫妻不地道,肥水不落外人田。一个徒弟是侄子,一个徒弟是儿媳。
言烟自从上次在阿敏的咖啡馆——如释,和几人再次见面后,便也恢复了往来。至于柳意倒是销声匿迹了,和阮洁一直也没再碰面。林岚的消息则是石沉大海,波纹不起。
这天,四人回阮家吃饭。难得歇下来,阮邵丰盛的忙活了一桌子菜,现在有陆幼凝的帮忙,这顿饭做得也快。
“喂,我说,你们能不能顾及一下我这个在铜钱里打滚的俗人,不要再谈及你们艺术家的世界了。”阮洁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痛苦地望着老爸老妈还有媳妇。
这三人不是张口达芬奇毕加索米开朗琪罗拉斐尔什么,就是闭口雷兰德卡梅伦纳达尔汤姆森什么什么的。
打小的耳濡目染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难得吃个饭都要活在艺术家的精神时空里,阮洁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接近崩溃,体无完肤。
“俗,俗不可耐。”李诗韵优雅地批评,“这是在升华你的世界观。不然你早就和你舅舅划等号了。你问他拉斐尔,他就只道是个塔!”瞥眼示向阮邵,“你也说说。”
阮邵活在老婆的压迫下,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开口,“对,汤姆森他也只道是个冲锋枪。”
“好吧,你们赢了。我的价值观确实得到了升华。”阮洁耸肩摊手,败下阵来。
“所以喽,你还要赚钱养家,还是我们小洁最厉害。”
“真的?”阮洁闪着小得意,跟陆幼凝确认。
“当然!”陆幼凝眼底流露着不加掩饰的自豪和肯定。
李诗韵佯装不屑地瞥瞥,阮邵却是连连点头夸赞,帮女儿重拾信心。其实他们心里从未对阮洁有过不认同,对于小两口感情的和睦也是欢喜欣慰。
“要不宝贝你聊聊你想说的?”李诗韵支着下巴冲阮洁抛了个媚眼。
阮洁心下暗笑,既然你让我讲那我就讲讲,看恶心不死你们才怪,随口便诌。
“咳!那也行。那我们今天就来谈谈go and go之间的主要区别,还有cone index and poduce pice index的严重倒挂又说明了什么问题!”
“滚!”李诗韵气到了,满嘴跑火车这不诚心诚意的恶心人么。 “你呀!”阮邵忍俊不禁地看着女儿,也就她能把人气成这样。
陆幼凝忍不住点了点她额头,嗔怪道:“又耍怪!”
阮洁很无辜的看着她老妈,最后母女俩也是憋不住都笑了。
“哦,对了。我下周要出差几天。”
“去哪?”几人问。
“杭州。”
李诗韵攒眉琢磨了一会儿,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嗯?”众人都不解。
“有个老同学,正巧下周也回国,刚约好了在杭州见一面。”
“谁呀?”阮邵问了句,他没听老婆提过这事。
“吴苏苏。也不晓得从哪知道消息了,昨天联系上了我,说是下周也回来,想着碰碰。”
“她呀!不是跟她老公一直定居国外了么。说起来你们当时关系也是好的很,不过这也有好些年没联络过了。”阮邵回忆着以前的事情,停了停,又歉意道:“那我下周估计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我这还有点事抽不开身。”
“没事,反正到时候我跟宝贝一起回来。”李诗韵安抚着老公的歉疚。
转眼到了下周出差的前一晚。
陆幼凝忙着给阮洁整理行李箱。左添一件右加一件的,总觉得东西带的不够用。感冒头疼脑热药的也是备了一堆,生怕这人在外面身体不舒服。
阮洁含笑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女人身影里里外外的忙活。“来。”她拍拍床沿。
她揽着陆幼凝取笑,“又不是不回来,家都快搬过去了。”
陆幼凝捏了捏她鼻子,“你这人呀,斤斤计较的什么都用不习惯,还不是怕你在外面不舒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忘记带的?”
“你。”
似是委屈,似不甘,又似是顽皮认真。
陆幼凝在怀里侧了个身,拿眼去望她,“乖,我知道。”柔情绰态地撩着阮洁脸侧的发,“几天而已,很快的。”
她也是不舍。
九月的杭州正是桂花飘香浓郁时节,讨喜小巧的花瓣无不沁着甜腻清醉气息。
与何秘书前后忙了两天,第三天上午终是完美签订了合同。
客户对这次的合作也是大为满意,中午的酒桌就着合作的成功足足畅聊了近三个小时,酒水虽说点到及止,可也吃得个人人微醺。
乙方一早安排好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