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见不得韩非好的,莫过于一心谋夺冀州为基业的袁绍。
袁绍突然发现,夺取冀州,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嗯,韩非、张郃,还有那个叫麴义的……一时间,袁绍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
以前怎么就没见到冀州是这般的人才济济?!
斩华雄、败张飞、挑桥蕤……好吧,就算张飞、桥蕤在袁绍的眼里并不算强大,但华雄呢?昨天一役,虽然不能直接的说明什么,但从其中也是不难看得出,韩非并不是一个莽夫,他也懂得冲锋陷阵,懂得战略……
若是他再拜得郑玄为师……
以郑玄康成公之名,一个具备了文韬武略的韩非,会对他将来的夺取冀州产生怎样的影响。
届时,人心向背,军心如一……
袁绍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听到韩非要拜郑玄为师,袁绍想都不想,立马横插上一杠子。他算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韩非拜在了郑玄的门下!
想想也是,如果随便一个人都能拜在郑玄门下的话,以郑玄之名,又岂止是千数的学生?万不足以计也!
只是袁绍这个时间,说出了这般话……明显的,不应时候。
韩馥不禁怒目而视,心里老不是滋味。
身为袁门故吏,他自问对得起师门,对得起袁家,可如今……
韩非却像是没有听到袁绍这话一般,起身离坐,径直来到郑玄案前,躬身深深地拜了下去,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郑玄,眼中,满是诚挚,“望康成公成全!”
如果,郑玄会因为袁绍的一句话而断了本来就有的收徒念想,那康成公,也就不是康成公了。
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可以了,至于找场子……时间多的是!
咬人的狗,往往是不叫的。
“一别经年,却是相遇陈留,康成公,可还记得广平沮授乎?”这时,沮授也是离开了坐席,走至韩非身侧,拜道。
“原来是沮公与。“郑玄点点头,笑道:“汝父身体可安泰否?”
显然,沮授与郑玄有旧,干系还匪浅。
“劳康成公挂念,家父一切尚好。”沮授回了一声,随之,看了看韩非,满脸的正色,说道:“康成公,授如今官拜冀州别驾,此乃授之少主。授也不虚夸,实少主才华有过人之处,日前授还曾想举荐其至公门下就学,却不曾想公已到了陈留,此莫不是天赐师徒?”
“公与的话,老朽自然是信得过。”郑玄点点头,沮授的为人,他很了解,从来不是什么妄言之人,说韩非才华有过人之处,那就一定是相当的不错了。而且,更有《从军行》一首,方才言语虽短,但郑玄也是阅人无数,韩非有没有才华,自然是一看便知。微一沉吟,方又道:“本来,老朽老迈,已是无意再收弟子,季珪差不多是老朽最小的一个弟子了……然则看罢你一篇诗句,竟是欲罢不能。既然公与也说是天赐师徒,老朽也不好推辞……”
韩非一听,眼睛顿是亮了起来。
还不等他心头的兴奋升起,郑玄当头一盆凉水泼了下来,“不过,若是你想学权谋,求功名,老朽恐怕教不得你,还是另寻高明的好。再者,袁盟主说的不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拜在老朽门下的,你要拜师,先要过得老朽的考验。”
郑玄的话,意思很明白。
韩非也是有所准备,他早就猜到,拜在一代名儒、天下名士的门下,肯定不会太是顺利。这时代的名士大儒,大都有一些古怪的性子,即便是有沮授的旧情在,也不过是多了一块敲门砖,想要拜日郑玄的门下,还需要经过一番考验。
至于考验的结果……
中意的留下,不中意的,呵呵,还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康成公有问,但请问,非洗耳恭听。”韩非恭敬的道。
“很好!”韩非的态度,郑玄很是满意,抚着胡须,微作沉吟,便道:“如此,老朽且来问你,你欲拜老朽为师,求的是甚么?”
废话,求名呗!
韩非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不能这么说,真要是这么说了,呵呵,也就全泡汤了!郑玄还不得学着蔡家一般,用扫帚将他赶出去啊!
“吾拜师,一不求权谋,二来不求策术,更无意于功名。”早打好了腹稿的韩非,侃侃而道。
“哦?”郑玄微微一笑,“权谋不求,策术也不求,功名也不要,那你求的是什么?”
“《论语·学而》中,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此为做人之本也。非素闻公乃经学大师、天下名儒,欲投门下,我只求,儒学中做人的道理。”韩非语带铿锵,坚定的道。
“做人?难道,你不会做人吗?”一句话,令郑玄眼睛顿时为之一亮,饶有兴致的问道。
“孔圣人穷一世之功,也只敢言几于道,韩非焉敢自称懂得做人?”韩非不假思索,飞快的回道。
郑玄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
他沉吟了片刻,又道:“韩非,你之品性,老朽已是略知,实为不错。然欲拜我门下,却是不得不考校下你的才学……这样吧,既然你懂得作诗,却是不防即兴一首,以为考校,诸位以为如何?”
最后一句,却是说向了众诸侯。
众诸侯又哪里会说什么,当然是无不称善。
袁绍犹豫了下,说道:“即兴一首,自是无防,只是这时间……莫等到了酒宴散去,才得三五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