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烤之后的狗肉又酥又脆,大家都吃得不亦乐乎。唯独潜龙以吃素为由一口未动。
大抵和小葵一样的感觉,曹匪和董永同病相怜,虽然妻子并没有死去,但和鳏夫也差不多。而且棒打鸳鸯之人都是那女仙之首的王母……
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拉扯两个孩子长大。
心境和遭遇如此雷同,曹匪和董永说起奶爸的酸甜苦辣,话匣子就关不上。
小葵一脸黑线,十分鄙夷,除了自己还在襁褓中阿爹把屎把尿之外,简直十指不沾阳春水!和董永这个模范爹爹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曹圭更是听不下去,自从自己十岁时捡到小葵,老爹大概只是做了一个收养的决定而已。哄背抱哪样不是自己做的?居然还在这儿夸夸其谈自己的可怜育儿史!曹圭都不稀得戳穿他!哎……
直到时日渐晚,大家才依依惜别。
回兜率宫的路上,曹圭开口道:“老爹,那个潜龙上仙气韵真好!您说玉帝身边一个小小的执笔文书都这样雅致,那凌霄宝殿上的臣工们该何种风姿?”
“我倒和阿哥看法不大一致。”小葵也发表自己的意见,“他虽然话不多,表面看很是文雅,可我总觉得他眼神太过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管他呢!”曹匪挽了一个总结,“不过萍水相逢,日后也不会有太多交集。一会儿你俩先溜回寮舍把这身衣服换掉!”
是啊!两兄妹还穿着董永那借来的衣服。董永的还好,比较朴素,可是小葵穿得可是小公主织女的锦服,太过扎眼。
从出云山下来,曹匪整理仪态若无其事往前厅走去继续配药。
兜率宫一切如常,还没人发现他们出去过了。
两兄妹偷摸到寮舍门口正要松一口气,却听见背后:“是哪个小贼!”
吃惊回头,原来是六师兄细辛,未免惊动他人,曹圭捂住细辛的嘴巴就拖进自己屋里。
小葵也迅速溜进隔壁自己屋。
细辛盯着曹圭脸上的疤:“老九你的脸!”
“额,这个呀!”曹圭不慌不忙用桌上的茶水擦掉。
看着这一幕,细辛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你……你……”
曹圭凑过脸来,笑得眼如弯月:“不瞒师兄,我和小妹去天河边走了走。好师兄,一定得帮我们保密哟!”说完就走到屏风后换衣去了。
刚才老九的脸凑得那么近,细辛的心就已经漏跳了两拍,再看着屏风后隐约印出师弟高挑的身段,细辛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
鼻尖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细辛伸手一摸,血!鼻血!
细辛慌忙用袖口擦去,幸亏没被别人看到。他按着自己的胸口呼吸不匀。虽然自己绝对是喜欢女子的正直君子,可是师弟妖娆的美貌把钢铁直男都能给掰弯咯。
要是老九娇滴滴说要和自己好,只怕自己毫不犹豫就会点头答应吧!不!自己明明喜欢的小师妹!
细辛扇了自己一巴掌,好打醒自己的胡思乱想。
“六师兄,你在干嘛?”曹圭边绑腰带边走出来。
“没……没什么……打蚊子。”
蚊子?天界有蚊子?曹圭看着细辛脸上的几条红手印忍不住想笑。
“砰砰砰!”屋外响起敲门声。
“阿哥你换好了吗?”小葵低低的声音传来。
曹圭拉开门:“我们快去厨房吧!”
小葵扭头看向细辛:“六师兄和我们一起去吗?”
“嗯……嗯!”细辛慌乱地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呃……师兄这是被吓傻了?哥哥同他说什么了?难道是恐吓?小葵挑眉瞪着曹圭。
“你看着我干嘛?我什么都没干,只是请求六师兄保密而已!”
“老九老十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快走吧!一会儿开饭迟了,只怕天尊要起疑了。”细辛举天保证。
厨房里,细辛边摘菜边说道:“小师妹,你那身纱衣真好看!”
小葵低头瞧瞧自己身上除了深蓝就再找不出其他颜色的道袍,撅起小嘴。
怎么说她也是妙龄少女,虽不爱穿金戴银,涂脂抹粉,但还是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充满朝气。
再抬头看烧火的哥哥,纵使粗布道袍也掩盖不了他的魅力,可是小葵还是觉得从前那个衣着雅致的哥哥好看一百倍。
兜率宫什么都好,就是沉闷了些。
“小妹,你在干嘛?”
随着曹圭的置疑声,小葵才回过神来,再看看手中鸡蛋,蛋清蛋黄还有粉碎的蛋壳可怜地挤在盆里。
“……”
入夜,小葵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笃信和可儿的脸就浮现眼前。
床上不安的动静也吵醒了青青,她打着哈欠半眯着眼:“小姐,您怎么了?难道是穿不了漂亮衣服而气恼?”
小葵腾地坐起来:“你这个小树精瞎说些啥!你那情郎不在身边,你竟睡得如此香甜,我真是替吭哧担心啊……”小葵特意把尾音拖得特别长。
“我……我本想同吭哧哥哥一起回去,不放心小姐,我才留下来陪着您,您还拿我取笑。”
“好青青别生气,陪我去赏赏月!”说完抱着青青,小葵就蹑手蹑脚出了门。
有了上次同星君吵架的经历,小葵再不敢在空旷的地方仰望星空。她溜到后山,找了一棵极高大茂盛的栗子树,飞身坐在树叉上,被浓密的树叶包裹。
小葵倚在树干上,一只脚吊在半空中不停甩来甩去,望着天边的柔美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