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由线条和色彩组成,每一根线条都是一道‘势’,每一块色彩都是一团‘气’。简洁的画,寥寥几笔,便有‘气势’存在,而那些精妙复杂的画,则是由无数种‘气势’汇聚成‘意境’。”
“‘意境’是需要载体来表达的,剑意也是如此,想表达剑意,便要把自己的意志承载在真气当中,而这并不简单,需要长久的体悟和观想。除此以外,每一个剑招的动作,就如同作画的线条与色彩,先练出单式的气势,然后才有组合的意境。真气承载意志,招式演化意境,因而武道真意可以幻化对万物的感受。”
“刚才你承受的分别是我的‘飘花剑意’和‘锋寒剑意’,都是我对天地气势的观察和模拟。你看这‘桃林清溪’,其实便是一种意境,若是你能用剑法演化出这种意境,那你的剑意便是初有所成。”
“武学打法,明劲打筋骨、暗劲打血脉、真气打穴窍、意境打元神。此四者若能灵活组合,便是打法上的千变万化。”
凌尘给谢小婉带来更换的衣物后,便继续指点“剑意”的修炼方法。
在一番演示和表述之后,谢小婉仍是似懂非懂,但凌尘知道,至少武道的种子已经种下。
……
天色渐暗,凌尘带着小丫鬟回家。
山道石板路,两旁是干枯的茅草,风很凉,但对于气血旺盛的武者来说并不算什么。
行近山下,凌尘突然感应到有人窥视。
“只有一个人。”
“小婉,你先回山上叫援兵,就说我发现了不怀好意者,让点苍的师兄们往北面追。”
谢小婉闻言立马返身往山上走,什么都没有多说。
凌尘说完后则是锁定窥探者的气息,隔着较远的距离吊着。
“我并未隐藏过行踪,因而有人知道我会傍晚下山也很正常。但这并不是直接性的伏杀,难道是想派一个人把我引入埋伏圈?”
“小婉去叫了援兵,以我的感应能力,以及逃跑时的爆发速度,应该能全身而退,还是追吧。”
凌尘步步紧跟着,但仍然保持一定的距离。在精神感应范围内,他始终都没有发现其他的敌人。
这一路追踪,很快便陆续穿过了两个村寨。在前方,只要再绕过几处丛林,便会进入百花谷内部。
所谓“百花谷”,顾名思义,乃是开满百花的一处山谷。
那里是点苍派最初的驻地之一,只是后来历代祖师改造点苍九峰以及蓝月谷,便把这个原始驻地给荒废了。
在荒废之后,这里便陆续有少许山民入住,在此处养殖蜜蜂,并生产出“百花蜜”、“蜂皇浆”、“花粉片”、“鲜花饼”等一系列产品。
由于质量不错,这些产品被点苍派大量收购,供一众弟子们食用。
百花谷口,一阵山风拂过,咸湿腥臊的味道翻涌,令凌尘不由自主地耸了耸鼻子。
“是血腥味!百花谷出事了,而且死的人绝对不少。”
“没有埋伏,他只是想让我看到这里的场景。”
凌尘放缓步伐,掩鼻慢慢前进。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气机锁定落空了,原来是那神秘人猛然加速,逃脱了凌尘的追踪。
“好快的速度,好高明的轻功。”
感叹之余,凌尘发现谷外有点点血迹残留,虽说在月光下并不清晰。
再走十来步,拐了一个弯,一具狼尸率先映入凌尘眼帘。
有狼尸并不奇怪,因为点苍派附近的群山本就有野狼出没,它们大多是从高原无人区迁徙而来。
凌尘临近狼尸,用剑鞘翻动它的躯体,立马便发现了奇怪之处。
“没有外伤,要么是内家劲道打死,要么是中毒。”
凌尘小心翼翼地前进着,在谷中道路上,狼尸七零八落,都没有外伤。直至谷内腹地的聚居区,凌尘才发现人的尸体。
他看着尸体,咽了一下口水,肚子也在咕咕作响,这是食欲涌动的感觉。
“这尸体有毒,而且散发的某种信息素还能激发动物产生强烈的食欲。看来这群狼是栽在这些有毒的尸体上!”
“看这些人的打扮,有的是山民,有的应该是武林人士。”
山民的衣服大多比较破旧,有些发白。而武林人士的身份,看鞋便可以得知,因为他们都穿着奇巧阁出品的战靴。
但凡有点钱财的江湖中人,往往都会购买奇巧阁的战靴,因为它相当实用。
这种靴子的鞋底通常由四层组成,最外层是由百越国进口的木胶所制,其内则是一层致密的金属网,再内是鞣制的皮革,最里一层才是棉布。除了鞋底的构造以外,这种靴子的鞋尖部分还有钢质的弧形附件,可以大大增加踢人的威力。
凌尘继续探查,整个谷内零零落落,竟然有上百具人尸和十来只狼尸。
在一个木屋内,凌尘还看见了一具全裸的冰寒女尸,而这女尸的手中还握着一块血精石。
虽说已经凉了,但从眉眼之间,仍然能看出这女子生前的绝美。
“这应该是那名戴着黑纱的女子,是她拍走了血精石和九龙令。”
“可她的对手杀了她,为何不拿走这珍贵的血精石呢?”
凌尘用剑鞘一点,那血精石顿时从女尸手中滑落。他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将那血精石包了几层,然后打了个结。
提着血精石的他退出了木屋,听见远处传来了声响。
“凌公子在吗?”一个粗浑的男声传来。
凌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