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仁照旧安排了大群舞来招待齐元爽。不得不说,他府上的歌舞是最好看的。就连最顶级的歌舞坊都比不上。
不过此时齐元爽全然没有这样的心思。
“哎呀,我说沈大人,沈师傅,沈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让我看歌舞。”
齐元爽说着喝了一大口闷酒,只觉得烧心。
沈成仁挥挥手示意舞姬先退出去,又不慌不忙地亲自为齐元爽重新斟了一杯酒以后说:“不就是陛下让你二人去调查五年前的旧案吗?去就是了,你何至于急成这个样子。”
齐元爽见四周没了旁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那位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有事和我有关系啊。”
沈成仁看他的样子只觉得他是在大惊小怪,问着:“何事让你如此紧张?”
齐元爽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都说了:“那事可跟我没关系。但是,你可记得五年前宫里有个世子,他和我有关系。”
沈成仁一时间有些不解,五年前的他还没有被女皇“委以重任”,哪里知道还有什么世子。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清楚这些达官贵人直接的弯弯绕绕。
齐元爽见他不解,也懒得让他猜,直接说:“那位世子原来是西梁王,哦,那时候西梁还没把西边统一。他原来是现在这位西梁王的哥哥。当年为对我朝显示诚意,所以特意送来都我朝教养的。”
这些沈成仁明白,毕竟这么多年他也见过不少大大小小的诸国附属国送来的儿子教养,知道这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质”。
沈成仁觉得没什么,便问:“区区一个世子,要多少有多少。以你如今的地位还惧怕他?”
齐元爽一拍大腿,好不后悔地说:“可不就是嘛。当时我用是这么想的。就怪我这手管不着啊。他送了我好些金银财帛,我也就收了。相对的,我也就和他说说朝中发生的事。不过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只是如今要彻查五年前的旧事,又碰上西梁叛变,也不知道我这事要不要紧。”
沈成仁略思考了一下。这齐元爽平日里头脑简单,嘴上是个没把门的,他所谓的无关紧要也不过是他以为的。几杯酒下肚,保不齐他一时嘴快真的说出什么机密之事。若真是那样,一个通敌卖国的罪责可是少不了的。
沈成仁道:“既然如此,就要早早处置了那位西梁世子了。”
齐元爽摇摇头说:“这到是不必我们担忧了,半年前那世子就开始浑身发痒得了怪病。治了大半月没见好转,一命呜呼了。”
沈成仁想,这是好事,死人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又问:“既然这样你还怕什么?”
齐元爽似乎要哭出来一样说:“这样我才怕呀。死无对证,就是没人给我作证了。世子去后,我便去世子府探问,想着把从前往来的书信都拿回来,免得出事。可世子家仆说那些书信已经找不到了。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会不会是有心人给收起来了。”
若是有人存心想害齐元爽,在背后留这么一出倒是确实有可能,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沈成仁问:“你确实没有通敌叛国吧?”
齐元爽急得就差把大腿排断,说:“自然是没有啊。我好好的齐氏正统我爷不做,我通一个没什么权利的世子干什么啊。我就是再傻,这个账还是会算的呀。”
沈成仁想他也不至于这么傻。按理说平日这样的事他一定是不管的,但是看在当初小沈将军带人抄了自己的成园后只有齐元爽还来看过自己的份儿上,他决定还是伸手捞一捞他。
沈成仁当下说道:“这事无论如何要让乐天公主知道。无论你们二人关系如何,可现在你们已经是夫妻,她不可能独善其身。以乐天公主的智计一定会化险为夷。我这些日子也去听听陛下的口风。你先回去,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齐元爽从成园出来的时候齐思淼已在自己的府中想过三轮事。
若是说其他,齐思淼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摘干净。不过要说是五年前,他可真是干净的如婴儿一般。
五年前他官位还不高,在女皇面前也不是最得宠的。不过就是想抢几个庄子还被训斥了一顿。从此以后是再小心不过的了。
当时的都城流行一种风气。有权势的贵族会欺压外戚,外戚会欺压附属国的世子。齐元爽就是因为这样才肆无忌惮去问西梁世子要了钱财。
齐思淼当然也想如此。可他见女皇在皇庄一事上并未偏袒自己,便收敛多了。
当时他还觉得少了好些敛财的机会,心里难受。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齐元爽做事一向不当心,他以为万事大吉,其实他从西梁世子那敛财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不仅是西梁世子,哪个世子没被他坑过黑钱呢?谁让西梁人今日叛乱了呢?也是你齐元爽活该。
齐思淼想着想着,便笑出声来。
这时齐思淼的一等谋士陆德入内,道:“大人何顾如此开心?”
齐思淼见了他来,掩饰不住内心的幸福说:“你来的正好。今日陛下可是交给我一件好差事,这可是能扳倒齐元爽的大好时机。”
齐思淼一股脑的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陆德听后摇了摇头说:“大人,错了。”
齐思淼有些不解问:“哪里错了?”
陆德自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说:“大人哪里都错了。您想,陛下为何将这件事交给您二位而不是交给其中一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