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霜容公主便成了太子的养女。
霜容公主的亲生父亲桦殿下是曾经的帝王,虽然以“皇嗣”的身份去世,可毕竟也受到了追封,在名义上是真正的皇帝。霜容公主自然就有了嫡出公主的尊贵。如今又称成为了太子的养女,身份就比从前更显得尊贵无比。
若是按照身份来讲,她比从前的乐天公主的身份还要高出许多。霜容公主成了名副其实的“第一公主”。
“第一公主?”霜容公主道。
佩儿道:“是啊,自从您成了太子殿下的养女以后,外面的人都叫您第一公主。还有好事的人拿您和乐天公主比较,他们还要争论一番谁才是第一公主呢。”
霜容公主道:“百姓在茶余饭后间总是需要一点谈资的,不然哪有什么乐趣。他们最喜欢的无非也就是皇室的秘辛这样的话题,无需过多理会。”
佩儿摇着头说:“才不是呢。百姓每日耕田劳作,为着生活都在奔波不已,哪有空去管上面的人是如何争权夺利的。说这些的人反而是朝中的大人们。他们才是真的无事可做。”
霜容公主想着,朝中的大人怎么会无事可做,若这些话是他们说出来的,那可就不只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那可就是要牵扯到朝政了。乐天公主虽然一直表现地是要支持着太子和王家的人继承皇位的,可她毕竟嫁给了齐家人,而且齐元爽也好,乐天公主的儿子也罢,包括她自己,曾经都是被热议为太子的人选,乐天公主真的就能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利吗?
霜容公主一时间有些吃不准乐天公主的想法。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这位姑姑也是个颇为喜欢参与道朝局中的人,如今让她如此的安分守己,她能做到吗?
不见得。
她口口声声说要支持太子,是真的吗?
也不见得。
霜容公主虽然是无心,可她毕竟也是被搅和到这朝局之中了,她不得不多问上一句:“乐天公主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可有入宫或是可有去过什么地方?”
佩儿想了想说:“说来也奇怪。乐天公主平日也是个爱走动热闹的人。可是自从出了‘谁是第一公主’这个言论以后,乐天公主反而不怎么喜欢到各家去走动了。每日都在公主府里闭门不见客,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倒是和公主您前些日子有些像呢。”
霜容公主想,这大概也是乐天公主用来试探或是用来避祸的一个方式。乐天公主她早就被卷入朝局之中,如今再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她这么做大概只是给自己一个回转的余地,看看周围人的反应罢了。自己这位姑姑果然是聪慧过人,与他人不同。
霜容公主思索了片刻说:“我们去宫里给陛下和太子殿下请安。”
自从霜容公主成为太子的养女以后,她对宫中的这些礼节就做得更是周到了。每日都会进宫给女皇和太子请安。哪怕女皇见她住在宫外,每日起早进宫辛苦,让她不用日日都来,她依旧是把礼数做的足足的,从不出错。至于太子那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虽然说是养女,可是太子对子女一事上早就没那么上心,多了一个养女也全然是些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他清楚,女皇把霜容公主安排在自己身边是为了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能多一分助力。太子自然懂得这份心意,更感谢霜容公主能毫无怨言,所以他对霜容公主的态度也是极好的。
他见霜容公主每日给自己请安,礼数做足,心中也不免动容。日子久了,也就多生出了几分对这养女的怜爱之心。
“给皇祖母请安。”
女皇听见是霜容的声音,心中高兴,道:“可是霜容过来请安了?”
一旁的清雨道:“回禀陛下,正是霜容公主来向您请安了。”
女皇伸出略微颤抖的手,似乎是要迫不及待地把霜容公主拥进怀里一样说:“快,快让她进来。朕好久没见到她了。”
清雨心中略略伤感,明明昨日霜容公主才来过,怎么今日就说好久没见了呢?
自从女皇开始吃了白昊的药以后便是一阵清楚一阵糊涂的,这些日子,竟然是糊涂的时候更多了。她应声出去,将霜容公主请进来。
霜容公主见女皇的膝盖上已经盖了摊子,如今刚入秋的天气,女皇便觉得有些凉了,看来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她想到从前的女皇是何等光彩照人如今却也是垂垂老矣,如风中残烛,她心中不免也有些感伤。毕竟是疼爱了自己一场的皇祖母。如不是当年这位皇祖母对自己的父亲那般狠心,如今她也不会与皇祖母如此生疏。
究竟是谁做错了呢?霜容不知。她只知道,那些她躺在皇祖母膝盖上撒娇耍赖的日子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她鼻头有些酸,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恭恭敬敬给女皇请安后,便不再说话。女皇似乎还在等着霜容跑过来扑到自己怀里撒娇耍赖一番,可她似乎也清楚,再也等不到了。那些日子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在殿内除了女皇还有乐天公主,霜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她,这个霜容曾经最喜欢的小姑姑。
如今乐天公主对霜容谈不上喜爱,因为争权夺利父母兄弟之间都会反目成仇,何况是姑侄之间呢?乐天公主不清楚霜容公主在想些什么,正如霜容也不清楚乐天公主在想什么。二人之间隔着深不可见的鸿沟,可又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霜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