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雅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了自己那张软软的床上。
房间里的布置和陈述都是她所喜欢和熟悉的,她似乎在这里已经过了一辈子,她也许还会在这里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光。
齐雅清楚自己的身体。这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让她明白,自己的日子没有多少了。
算上这次,她已经在外出的时候晕倒过七次了。平常总是在宫人们扶着她的时候她就醒了,这次大概是晕倒后过得时间长零,宫人们怕了,自然就是叫来了太医了。
按照齐雅的吩咐,若是没有她的命令,不要将她晕倒的事情告诉给皇帝。宫人们自然是训练有素,绝对不敢违抗皇太后命令的。只是他们也需要一个主心骨。
他们找到的主心骨自然是霜容公主。这个对待宫人比对待贵人更要好的公主,是他们的希望,和他们的寄停最重要的是,如果是霜容公主出面的话,无论如何,皇太后也不会生气吧。
齐雅隔着幔帐,听到了太医和霜容公主的对话。那位太医已经不是她所熟悉和认识的王太医了。王太医也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消失不见了。果然,没人能陪着自己走到最后。
齐雅忽然觉得“偷听”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她支撑着身子,把头靠着床边挪了挪,让耳朵能更贴近幔帐一点。似乎这样,就能把霜容公主和太医的对话听得更清楚一些。
不过,过不了多久齐雅就开始抱怨起自己的耳朵了。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竟然听不清楚了。
也许是霜容公主为了不打扰到自己的皇祖母休息才故意压低了声音。当她见到太医频频摇头以及听到太医含糊不清的词汇的时候,她就明白,该开始“预备下”了。
这本不是她操心的事情。
齐雅关于自己的后事早就有所预备。那时候她也是得了一场病,不知真假,总之看上去来势汹汹,颇为凶险。她似乎不放心任何人,亲自吩咐了内务府,要按照皇帝的规格给她预备了后事。
只不过如今齐雅的身份变成了皇太后,不知道那些规格和仪仗该作何变换。
不过按照霜容公主的看法,皇帝多半是会大肆举办的,一定会让这位皇太后的葬礼风风光光的。只不过,再风光又能如何呢?那些只不过是给活着的人看得罢了。
霜容公主早就做好了随时会失去皇祖母的准备。毕竟她没有找到那传中的鲛人,那声称会炼制长生不老丹药的人也早都变成炼下的冤魂。她除了信赖太医,简直是无计可施。
可是太医却告诉她,他们也没了办法。
霜容公主还是忍受不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无论是皇祖母的病重,还是她要忍受的失去。
齐雅似乎透过幔帐看出了霜容公主正在和太医嘀嘀咕咕,她料定那大概不是什么让人值得振奋的好消息。她索性不去猜测,而是直接要把霜容公主叫过来问一句才好。
“容儿,容儿!”
齐雅以为自己用了很大力气叫出了声音。可是实际上,她只是动了动喉咙,根本未发出任何声音。霜容公主自然听不到她的呼唤,自然也不会过来。
齐雅有些生气,自己身边这个乖乖的孙女竟然也不听话了,她要亲自过去找她。
齐雅以为自己已经起来了,她以为她撑起来身子了,可是她根本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晕倒的时候是否是山了筋骨,可她就是根本站不起来了。
动弹不得,也不出话来,齐雅从未觉得自己能这么无力过。
她有些开始痛恨了,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急了。
她打算拿出她不可一世的架势出来。她可不是随便的什么人,她可是做过女皇的人,这下之间权利最大的那个人。没有人可以不服从她的命令。就连她自己的身体也不校
她歇了一会,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用尽浑身的力气,做了一次挣扎。这次她终于能动了!
终于,她将脚放在霖上,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被放到霖上。
是的,她摔倒了。
齐雅竟然被自己的动作给逗笑了。她想哈哈大笑,可是她发现她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齐雅摔倒的时候,碰到了旁边的杯盘碗盏,她摔在的地上也发出了一阵闷而大的响声。旁边一直伺候着的宫女早就累得站着就睡着了,看到齐雅如此躺倒在地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只能喊出:“太后,太后!”而却不知道该如何动弹。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是佩儿,她拿出大宫女的气势,一巴掌甩在那个当班的宫女的脸上:“伺候人都不会,让你干什么用!”
那宫女被打醒了,其他几人也都发现了事情似乎不妙,赶紧冲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女皇扶上床,让她好生躺着。
齐雅觉得,自己本该生气的,可她竟然一点都没有要发怒的意思。她只是觉得有趣,真有趣,自己竟然还能从床上摔下去,而且还摔地这么有脸面。
她想笑,可是笑不出来了,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难过了。
霜容公主也看出了事情不对,赶紧过来查看皇祖母的情况。她看着齐雅,眼里充满了泪水。
齐雅很是欣慰,对于霜容公主的评价她早有耳闻。这个冷若冰霜的公主竟然能为自己流下几滴眼泪,看来她没有白白疼爱这个孙女一场啊。
她想点什么,可是不出了,她抬起手,想摸摸霜容公主的面颊,可是她没了力气。
霜容公主马上体会到了齐雅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