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音醒来时,已经过了三日。
“小姐,你醒了?”
听见阿絮的声音,希音脑袋中嗡嗡的,想要起身却觉得腹部一疼,当下又躺了回去。
腹部的伤口牵扯,希音这才完全回想起发生了什么,缓缓睁开眼。
熟悉的一片黑暗。
“快,快去通知将军,夫人醒了。”
阿絮急忙扭头吩咐,见两个侍女放下水盆跑出门,这才转身对着希音,不住地重复对方前几日昏迷时几次脉搏快要消失的危险。
阿絮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希音听得其中的后怕情绪,她艰难移动着右手,终于捏到对方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阿絮停了下来,反手握住希音,问“怎么了?可是有不舒服的?”
希音摇摇头,张了张口,嗓子嘶哑着
“阿絮,我不想见他。”
阿絮闻言愣住,有些尴尬地抬头,发现百里泽龙停在门口顿住。
“为什么?”阿絮悄声问
希音却不回答,只是闭上眼,另一边的百里泽龙同样转身离开。
阿絮见状,也不再追问,将希音的被子盖好,放下床帘后离开。
“伤势如何?”百里泽龙看着屋内问道。
“已经控制住了,只要好好休养,不会有大碍。”
阿絮顿了顿,继续说“战神,要不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仙尊。”
苍泽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若是她知道阿伊背叛了她,怕是更加受刺激。还不如让我承担她的恨意,如此她也不会那么孤独。”
“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接纳了我,如今看来…”
苍泽没有说下去,反而摇头苦笑。
而阿絮此后再也没有提起任何关于阿伊的事情。
一月后,希音身体全然好了,可她对百里泽龙还是避而不见。
阿絮本以为希音会再次排斥复明,她甚至想了好几个劝说的法子。
可最后发现,都是她杞人忧天了,在恢复眼睛的上,希音的态度和从前一样认真。
第二年春,西木凝双以涉嫌谋杀北燕重臣的罪名斩杀于西市,夏初传来古越族被灭族的消息。
希音听见这个消息,脸上无悲无喜,像是听见今日天气不好一般敷衍应了一声。
阿絮在一旁暗自心急,几次欲言又止,想要开口问希音,为何不问她那位重臣是谁。
可在发现对方真的毫无兴趣后,她只能默默叹口气。
希音从那以后就锁住了她居住的院子,闭门不见任何人。
百里泽龙只好每夜翻墙越室,犹如梁上君子般,偷偷摸摸进入房间,凝视希音片刻后再离开。
秋季时,苍泽莫名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一日训练兵将后回府,苍泽走到长廊下忽觉一阵怪风刮过,他急忙侧身,看见一个符诀从身后飞过,旋转地打在前面亭子处。
苍泽缓步走进,直到踏入符诀领域,才发现在原本空无一人的亭子中间,站着一位带着竹帽的中年人。
对方一身麻衣,半张脸带着面具,看不出是何方人士。
苍泽低头看着盘旋在脚下的符诀,想要发现线索。
元为四方,是伏羲氏擅长的印记,苍泽顿时心中了然,面前这人怕就是太束,是友非敌。
当下他放松上前,端坐在石凳上,也不戳破对方身份,舍去寒暄直接问道
“是师姐有话带给我?”
“楽尤被天帝捉去,因为淆乱天人凡世命运,被罚雷霆一道。”
太束声音冷清,从容淡定
“她让我告诉你,近日天帝会重整天命薄,你要有所准备。”
苍泽还未来的及开口道谢,就见太束收回符诀御剑而去。
准备?苍泽右手食指敲着石桌,几番思虑后,他终于想出等他身逝离去时,如何安置好希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