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恢复到了平静,只是与之前相比,有了两个皇子的陪伴,安逸没有再让侍卫们,在我门前严防死守。
我可以在府里四处闲逛,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就是陪着雨凌,有时是雨莘,有时候,两个人都在我左右。
高缕也能出入我的住处,此人隔三差五就送些心肝肺过来,说是我爱吃的,送来的奴婢,一定要亲眼看着我吃下去,才会回去复命。
有时候,来的丫鬟是凶巴巴的,还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各种的威逼利诱,有时候,又是柔柔弱弱,声音小的听不到,见到了我,立马就扑通一声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救她。
我不喜欢吃生肉,更不喜欢高缕送过来的东西,不管它到底是什么,我都不喜欢。
也就第一次入府的时候,我勉为其难的吞了一回,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这些东西。
可高缕就是喜欢看我为难,就是想要找我麻烦,一边说是我爱吃,一边对奴婢们强迫压榨,一开始,我还耐着性子,跟这些丫鬟们周旋,日子久了,就不见了,直接丢在偏屋里,让她干等着。
韩云朵跟韩菲菲会轮流陪同着他们,瓜果茶水,饭菜酒水都是按时上,不会饿着他们,但也不会惯着他们。
后来,这些丫鬟们就直接在里头待到深夜,这才留下匣子,自己回去了。
这些玩意,我不吃,但是我知道韩云朵跟韩菲菲可以吃,最后我都是给了他们,她们收了匣子,也从来不会捧到我面前追问我该怎么办。
冬圣节过后,天冷的就更厉害了,白霜铺地,寒风破叶,整个府邸里,花草树木,像是一夜之间都成了秃头。
安逸果然没有食言,雨凌跟雨莘,两个人也不是总在府里陪着我,两个人隔三差五就去了营地,跟着安逸一起练兵去了。
去练兵也好,我也乐得清闲。
两个人,单独一个的相处,我还能应对,两个人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只是一个时辰,我都能头疼两三天。
如此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就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夜里,悄然落下,从窸窸窣窣,到鹅毛般飞舞。
第二日清晨,外头天色未亮,可这门外的景致,却是一派雪亮。
杨嬷嬷怕屋子里头冷,特地点了碳火,早早的烧好了一壶热茶,等着我起来喝了暖身子。
这一日清晨,就是屋子里碳火烧的正旺,被子外头,依旧是寒嗖嗖的,让人忍不住打冷颤。
穿衣洗漱就是个折磨人的事儿,耗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才穿戴整齐。
今日,因为下雪的缘故,安逸没有去营地,就是雨凌跟雨莘也留在了府里,早晨吃了些粥,就动身去给安逸和高缕请安去了。
安逸还是起的很早,到他院子里的时候,已经在铲了雪的院子里练武,小厮见了我,并没有传话,就放我进去了。
门口燃了一盆碳火,热茶跟糕点在桌子上,几张椅子摆的整齐,小厮带着我,直接坐了下来,说是安逸还要一会儿,让我坐着等着,不必拘谨。
安逸的屋子里,我从来没有进来过,每次来请安,都是他等在门口,或者是坐在院子里,行了礼,寒暄不过三句,就打发我走了。
今日这般,让我坐在屋内,隔着帘子,看着他在屋外,还是第一回。
我们依旧是没有太多的话语,可这么仔细的看着他,还是第一回,心平气和,岁月静好。
杨嬷嬷怕我手冷,带了汤婆子给我,脚底下是碳火,怀里抱着暖炉,门开着,倒也不觉得这么冷。
安逸练武,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多,一件薄衫,一条裤子,唯一厚实点的,也就是脚上的那双靴子了。
看了一会儿,我反倒是看出来了点味道,安逸的身手确实不错,上臂结实有力,胯下稳重端正,眼手并用,耳听八方,一套棍法打下来,没有对手,倒也让他打的精彩,让人忍不住拍手称叹。
这般的好身手,我也就见过一路一个,他每每练武,我都认真执着的做好了长老们留的作业,然后偷偷跑到一边观看。
多少个日夜,多少回凝视,我看着他一点一滴,日积月累的把身手练好,从一匹狼,到一个人,又从一个人,到一个武士。
一路始终是最好的一路,而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做最好的安宁,同他一起,为我们的梦想奋斗。
“想什么呢?”
安逸已经收了棍,这是他最后一套热身,打完后就把棍子丢给了随从,自己拿着手绢,一边擦汗,一边走到了我身边,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仆人们立马端茶送水,替他脱换鞋靴,他只是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
“在想父皇的身姿,在战场上,该是什么模样?”
我把桌子上的一盘糕点捧到了他面前,微微俯着身子,轻声的说着。
“你见过族人被屠杀的模样吗?”
安逸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捧着盘子的手,忍不住停滞了一下,才又恢复正常。
“你真的想见吗?我只怕做的,会比雨笙更残暴。”
安逸审视了我好一会儿,不伸手去拿我捧着的糕点,也不开口说不要,就这么让我端着。
“真正的屠杀,都不是将主动手,我更想看到父皇,能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值得一战的敌将!”
我低着头,波澜不惊的说着。
“你想让我死?”
安逸挑眉。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