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被关在这里很久了！”
苗清没有再纠结催眠这个话题，反而是感慨了自己。
谢天谢地，他总算是没有提起我方才说的那个没有任何依据，道听途说来的东西。
“当年我进来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的！”
苗清嘟囔着，重复着。
大约是在一千年前，他因为惹怒了妖盟，才被韩云朵关押在了这里。
这一关就是一千多年，世事变化无常，一切都与之前，变得不一样了。
就是人们的房子，穿着，讲话的语气，全都变了。
我坐在那里，听他断断续续的叙述着这些年的遭遇。
他被关押的地方很窄，为了消耗他的灵力，那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小到他要一直保持着灵力的消耗，把自己变成最小的身影，才能在哪里活下去。
一千年的时间，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是漫长的。
他听着周围的寂静，品尝着孤独，心里头的恨意，逐渐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把它归总到了自己的哥哥，苗秒身上。
他说，苗秒一直都对他进行着打压，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不管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必须让他满意，不然他就会惩罚他，让他闭关修行。
这样的日子，一开始，他是没有异议，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甚至是还相信所有人的劝解，觉得苗秒要求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
可是，真的是为自己好的话，为什么要删除修改自己的记忆，抹掉了那么多他自己都没有选择遗忘的过去呢？
他不知道，这样的强行纠正，进行了多久，更不清楚，在他如今的记忆里，还有多少是真实的，还有多少是虚构的。
这样的虚拟人生，有什么意思？
这样被人监视的人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苗清在知道这些真相后，逐渐的崩溃，与苗秒之前的情谊，逐渐分崩瓦解，直到最后的反目成仇。
他被关押进来，是一次自杀式的行为，破罐子破摔一般，想要从这样的压抑里逃离。
偏偏，自己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结果却还是没有获得死罪。
“安宁，对不起，出卖了你！”
说着说着，他突然就跟我道歉了。
“嗯？”
正配合着点头的我，猛然僵住了，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没有听太明白。
“但是如果让我再选一次，只怕是会做的更过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恢复了自己招牌的笑容，有点傻，还有点怪异。
我想了想，决定退后几步，不再跟疯子一般的他并排了。
“所以，你就只是因为这个，就做了这么多错事？”
是韩云朵的声音，一转身，这只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我身后，小小的一只，刚好是一只红色的狐狸，屁股后边，是一把又大又蓬松的狐狸尾巴。
“韩云朵！”
我都要热泪盈眶，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你丫死哪里去了？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吓死我了都！
“嗯！”
苗清点了点头，对于韩云朵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是颇有些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松了口气一般：
“来了？”
我立马警惕起来，谁？谁来了？
跟这群妖怪待在一起久了，他们简短的话语里，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我似乎立马就明白了。
“出来吧，都是自己人！”
韩云朵变成了人的模样，坐在我身边，拍了拍我抓着她胳膊的手，示意我放松一些。
果然，从石壁后边，又冒出来两个身影来，一大一小，正是刚才在山脚底下斗嘴的两个猪脚，一个人，一个猫儿。
洛天走到了我们身后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只有苗秒，用自己的小身板，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往苗清身边走了过去。
这小身板，这步伐，看起来跟弹弹球一样，又慢又萌，想吐槽都没话说。
“开心了吗？”
苗清没有回头去看到了自己身后的苗秒，只轻描淡写的问着：
“怎么样，见到我，你开心了吗？”
“不开心，你还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苗秒小小的身板，在苗清身后，显得格外的落寞跟瘦小。
“喔？我还有错？”
苗清语气里都是嘲讽。
“你一直都是错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需要你为我好吗？”
苗清一句话怼了回来，让苗秒无话可说了。
“怎么？不说话了？”
“跟你说不通！”
苗秒小小的身体，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要把身体里的气，全都叹出来。
“那就不要说了！”
苗清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那就不要说了，这句话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也不知道是谁讲过。
“母亲不会喜欢我们这个样子的！”
苗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站直身子，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前边的更成熟一些，后边的这个更年弱一些。
但实际上，后边的才是哥哥，前边的才是弟弟。
“她早就死了！”
苗清甩头，很不喜欢听到这两个字：
“我不想听你提她！”
“但是也是她要我照顾你的！”
苗秒争辩着，似乎这是他最后的底气了。
“看来，他们母亲，很疼爱他们呢！”
我小声的在韩云朵耳边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