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虚实实,尉迟琳左右为难,更搞不清楚状况,陈瑜要走,他拦还是不拦?眼看着陈瑜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尉迟琳把心一横,“事已至此,总不能前功尽弃,就算舍了这万贯家财,也要和贼人斗到底!”
“先别走!”尉迟琳喝道,“大人要往哪里去?”
陈瑜回头,皱眉道:“去看看内子状况如何。”
尉迟琳道:“这等小事何须大驾,我刚说过她不在客房,你又何必亲自前往?我已经下了命令,今晚你和呼衍将军不得随意出入,你要走了,只怕我的人会把你当贼人射成刺猬。”
“内子在何处?”陈瑜问道。
尉迟琳也不回答,“总之,你想见夫人,先挨过今晚再说。否则你休想离开议事厅半步!”
陈瑜看了看呼衍洁,“呼衍将军,掌门这是要把我们作为人质吗?”
呼衍洁见大厅四周,依旧刀剑出鞘,戒备森严,心中暗想:阿曼的安危与银萍无关,而且此时剑拔弩张,尉迟琳随时可能下令诛杀陈瑜,此时此刻,纵然是神仙恐怕也难出这个院子。既然如此,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盗不盗取黑玉莲子膏,又哪有几人的性命重要,想到这里,呼衍洁便说道:“掌门说你夫人没事,那自然就是没事,何必多此一举,去看她的安危?”
陈瑜只好气呼呼地又再次折返,此时,天已近四更,平儿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昏厥过去,泼了几次冷水再不转醒,那行刑之人没有尉迟琳的命令,也早就住手不打,尉迟琳心中恼怒,见那平儿满身鞭痕,看着就觉得厌恶,“死都死了,还在这里碍手碍脚,快把这个贱婢拖出去,”
打人的庄丁此时都战战兢兢,眼看着尉迟琳火冒三丈,一直不敢询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这时如得大赦,两个人一边一个拽着平儿的胳膊就往外走,尉迟琳也没吩咐他们应该把平儿拖去哪里,见平儿浑身是血,一人便动了恻隐之心,她一息尚存,就这么扔在大街上,是死定了的,就把她拖到牲口棚附近,又找了个草席卷起,二人这才匆匆回去复命。
养牲口的地方无关紧要,别看其他各处都亮如白昼,唯独这里漆黑一片,也不曾起火。平儿浑身疼痛,想呼救也没有力气,就只是喃喃低语,“救我,救我……”
此时差不多所有人都在忙于救火,她料想自己这样喊叫也无人听见,想到自己自幼卖身为奴,本以为进了一个大户人家从此衣食无忧,却哪知竟是这样的结果,不由得悲从心起,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只是哭也是毫无气力,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这牲口棚里就只有陈瑜的一匹白马,可惜白马是不会救人的。
可偏偏就在这时,有人低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此处?”
说话之人是个女子,平儿睁开眼睛,只说了两个字:“救我……”却连那女子的样貌也没看到,便又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树丛中一个黑衣人如电般飞腾而至,整个断玉门戒备森严,他却如履平地,没有谁察觉。还没等落地,那人便低声道:“阿曼,你没事吧?”
那女子从白马的后面探出头来,“瑕哥哥,你事情办完了吗?”
陈瑕笑道:“有摩勒的隐身衣,谁能看得到我?我在树上见两个家伙向这边来了,担心你出事,所以来看看状况,现在断玉门的四个方向都被我点了火,可是还是没探出,到底他把黑玉莲子膏放在何处?大哥也不给个提示。”
阿曼低声说道:“依我看,陈瑜此举,多半是利用你替他办事。黑玉莲子膏未必能治得好我眼睛,”
陈瑕不解,“可是,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阿曼道:“我和陈瑜相处这几天,发现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和他刚到断玉门的时候,尉迟琳百般刁难。他定然是因为这样,所以要尉迟琳倾家荡产,却假托黑玉莲子膏的名义,引你就范。不管他能否得到黑玉莲子膏,其实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全身而退,而不需要背负罪名,这样一来所有的罪责就都由你一人承担。呼衍洁作为他的师父,想必非常了解自己徒弟的性子,所以陈瑜才故意告诉我们:为免连累呼衍洁,不叫我们向他说出此事……”
“不会吧?”陈瑕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阿曼道:“我也是后来想清楚的,按理说‘投石问路’这个计策万分凶险,而且在董土楠部落已经失败过一次,陈瑜那么聪明,不可能以身犯险,所以他要你去做这件事,我看他分明是想害你,而不是为了给我治疗眼疾。”
“不可能!他是我亲哥哥,有什么理由害我?”陈瑕还是不信,“你倒说说看,他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他对我……倒是没什么越礼之处。不过你别忘了,他曾在渔阳郡时就说过,要杀光你所有至亲至爱之人,却没说杀你,依我看,他不像是和你开玩笑的!”
陈瑕皱了下眉头,“如果要害我的话,只需把我最关心的人杀了,而我最关心的不就是你?他又为什么叫我事先把你藏在此处?”
“这……我就想不明白了。”阿曼低头说道。她对陈瑜的所作所为,也的确不大理解,只是一听陈瑕说:她是他最关心的人,就不由得心中一荡。
“管他呢,”陈瑕道:“既然他没对你如何,那就是好人,不会害我的,你放心,否则在古琴山他也有机会下手。”
“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