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广德连夜召见乌维图,便对他言道:“国师,孤王有件极其为难之事要与国师商议。举国上下,非国师不能解决此事!”
乌维图便询问何事。
广德道:“大汉使者班超带着一个江湖异人出使我国,说那异人精通法术,可以撒豆成兵,隔空取物,叫我投靠大汉。否则我全国上下必遭天谴云云。我见那异人,飞天掠地,道法高深,的确有些手段,与国师怕也不相上下,因此心中惴惴不安,深夜叫国师前来。”
乌维图眉头微蹙,心中暗道:那些江湖术士大多都是招摇撞骗,哪有什么法术?无非都是些戏法、幻术,不可能有什么神通。
乌维图本来就靠这些欺神骗鬼,当然是不信这一套,但是整个于阗巫风盛行,所有人都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如果乌维图告诉广德:这些都是把戏,假的。那就等于是说他自己也一样骗人,因此表面上不动声色,问那异人到底是何许人也,怎生样貌?
广德也不以实情告知,大概含糊着形容一下,乌维图也不知是谁。广德又提起班超的坐骑,乃是一匹黄马,十分彪悍,似这样的坐骑,日行千里也不在话下,班超又说:大汉如今的坐骑都是这等宝马,将来踏平于阗必为此马。
当即假意与乌维图定下一计,就以看马为名,叫乌维图亲自探一探那异人的本事,不管他本事是大是小,再叫私来比带上二百近卫,说什么也将班超的人头取来。
乌维图信以为真,满口应允。晚上广德又以自己担心异人夜入宫闱,对自己不利为由,留乌维图在宫里过了一夜,实则是为了避免他人走漏消息。
乌维图不知是计,第二天早朝,他竟当着满朝文武夸口说道:“天神震怒了,你们为什么想去归顺汉朝?汉使有一匹嘴黑毛黄的好马,我这就去把它弄来祭祀大巫仙!非但如此,我还要取了班超的人头。”
此次争端乃是大汉与匈奴之间的博弈,满朝文武谁敢答言?不管谁杀了谁,将来任何一方问起来,于阗也可置身事外,而不必承受太大的后果。
乌维图当即在私来比护送下,直接去驿馆缉拿班超,按照之前的计议,苏榆勒另带一队兵马断后,如果乌维图杀了班超,那他隐忍不出,如果班超杀了乌维图,则阻止私来比胡乱杀人。
满朝的大臣都在大殿上等候消息,一个个惴惴不安。
一直等到近晌午,方才有人来报:乌维图才要一牵马,就被班超的手下杀了,那人于两百近卫军中,活擒了私来比,还打了几百鞭子,要不是老国相出现阻止,私来比就被活活打死了。
消息一到朝堂,朝野震惊。
不多时班超求见,广德假意恐惧,立即宣他上殿。
只见班超提着乌维图的人头,径直走上殿来,将那人头投掷于地,朗声道:“匈奴的使者已经死了,大王昨日结盟之事有所犹豫,不知今日做何感想?”
广德颤巍巍说道:“你怎么……敢?”
班超笑道:“当年我出使鄯善,也曾有匈奴使者阻挠,结果我凭借三十六勇士之力,击杀敌军十倍之众,这才换来鄯善十年太平。哼,大王当日破莎车建国,要不是匈奴人,大王岂能报不了先王受辱之仇,我早听闻这乌维图在于阗作威作福,假借巫仙之名蛊惑大王,若他真有本事,也就不会被我所杀。如今此人已死,大王是跟我共抗匈奴,以血前耻,还是把我的人头送给优留小儿,来成一个大功?”
这时殿外一声暴喝,陈瑕喊道:“大王,乌维图的党羽已经被我抓来,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人头落地,从此就是大汉的盟友了。”
苏榆勒行动迅速,乌维图死后,立即就和陈瑕把乌维图带来的几个匈奴使者全都缉拿,私来比的兵马被控制住,谁都不敢乱动。此时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广德见状,便笑道:“大汉使者真心与我国结交,我们又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乌维图以匈奴人自居,自称国师,一向飞扬跋扈,不听劝告,刚才又说要取汉使首级,此言诸位爱卿全都听到,是他不自量力,要加害汉使在先,为的是挑起我国与强汉的争端。如今他反被班超大人除掉,免我于阗国一场刀兵,正是大快人心之举,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广德发话,其他人谁能再反驳,再加上班超威风凛凛,那陈瑕武艺高强,朝野震服,再也没有人对结盟之事有任何异议。
当天班超便和于阗王签下同盟之约,从此于阗便是大汉的属国。
于阗国是西域实力最强的国家之一,广德投靠大汉,消息不胫而走,西域各国因此全都派出王子去洛阳为人质,西域与汉朝中断了近七十年的从属关系,终于恢复。西域都护府和班超也因此威震天下。
办完了这些要事,班超便恳请广德给陈瑕和慕容倩主持完婚,自己就算是个媒人了。广德欣然允诺,听闻慕容倩是慕容广之女,而英雄一世的慕容广已死,广德就宣布打算收了慕容倩做义女,封为长谊公主。当即下令:举国庆祝三天,一来,为与大汉结盟;二来,则是为了陈瑕和慕容倩大婚。
慕容倩身体不便,因此未曾见驾。广德也是被班超要求这么做,只是为了给班超面子而已,所以对慕容倩的事并不上心,没去见她。只不过慕容倩算是真正的一国公主啦,在礼数上不可欠缺,广德赠与无数金银珠宝,打算以宫廷之礼完成此事。
慕容倩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