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犹豫了一下,“我也的确想走,但是我娘还没叫我过去,万一她找来……”
周贤正色道:“瑕儿,你受大漠五鬼蛊惑,分不清是非真假,我也不怪你。你娘是否在慕容部落,只有你亲眼见到才能确定,大漠五鬼心怀叵测,他们的话不可轻信。这些年我一直没和你讲他们的坏事,只因为你年纪太小,大漠五鬼在此地又是一手遮天,我不能乱讲。瑕儿,你想想看,你爹若是活着,会不会允许你和他们来往,交友不慎,往往会误入歧途。干爹绝不会害你。”
陈瑕点了点头,“我知道干爹不会害我,可师父们也未曾害过我啊?此事我还是和他们商议一下的好。”
周贤一把拉住陈瑕的手臂,“要走便走,你和他们商议,恐怕你出不了天山。此一去,你去边关打听一下战况如何?我大汉究竟在西域平定了多少个小国,还要去找你爹的结义大哥——班超班大人,叫他务必带兵扫平拓跋族,救我们脱离苦海呀!”
陈瑕皱了下眉头,“这里很苦吗?”
周贤笑道:“外面早已春暖花开,可这里却是终年积雪,虽然不老宫的工程可以拖延,可有谁想留在此地?大漠五鬼不许我们走,拓跋部落不许我们走,其实我们这些人都是在坐牢。这里只不过是个比较大的牢房而已。你也不用在这等你娘,我敢确定,大漠五鬼是骗你的,是真是假,你去慕容部落一问便知。我想你爹在古琴山救过慕容广,他不会对你如何,你可以去那里看一看。”
陈瑕若有所思,看了看周贤至诚的双眼,幽幽说道:“原来我在天山已经渡过八年,记得当初神眼骆袈告诉我隐忍八年,八年之后便是猛虎出笼之时。”
“没错,以你的武功,投奔窦大人,必定受到重用。”
陈瑕摇了摇头,“干爹你有所不知,我不喜欢骆袈传我的拳法,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用过,只在剑神面前演示了一遍,究竟是不是如你所说,武功很高了,我还没有任何把握。”
周贤皱了下眉头,“那你每天在山上练剑……”
陈瑕一挥手,“嗐——!我天资不够,纵然每天都练那些剑招,可是七年来,竟还是一招也学不会。”
“那总该记得一招半式……”
陈瑕摇头道:“没有,上了不老峰就记得,下来就忘却。我真的很不适合习武。骆袈在梦里说我幼年断了小指,导致心智先天不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周贤沉吟了半晌,说道:“瑕儿,你名叫陈瑕,字无缺,可你知不知道你名字里的含义?”
陈瑕道:“没人对我说过。”
周贤正色道:“这世上人无完人,所以你的名字玉中有瑕,字无缺就将瑕补全了。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关键是看你能否把缺的地方尽量补好。难道你堂堂男子,要被一根小指牵制终生吗?你当年可以击倒拓跋红,难道现在还怕打不过自己的那一根小指?”
陈瑕闻听豪气顿生,“我什么也不怕,好,我明日就下山,去慕容部落找我娘。”
话音未落,洞口前有人喝道:“你哪里也不能去!”
陈瑕回头一看,却是大漠五鬼一起闯入,说话的正是李云帆,“瑕儿,你娘可是有信来的,叫你听我们的话,你现在自觉武艺大成,便想不告而别吗?”
余智指着周贤喝道:“姓周的,你在这蛊惑人心,当真是不怕死吗?这里可不是伊吾卢,你手下纵然有几个汉军,可别忘了,你们的身份还都是奴隶!”
周贤笑道:“我不知道你们把我们困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当初你们也曾承诺,瑕儿年满十六岁,便可离开天山,现在期限已到,你们为什么还要阻拦?”
吴真笑道:“我们不叫你们离开也是为了你们和瑕儿好。要知道天山外面可全是拓跋部落的人,你们假装在这里,他们不会来找麻烦,可要是有谁走了,那大巫仙回来又该如何是好?”说着走到陈瑕面前,“瑕儿,你的这个冒牌干爹没见过大巫仙本事,所以说那样的大话,七年前你可是亲眼得见,你觉得以你的武功能是巫仙的对手?”
周贤怒道:“巫仙八十多年的修为,瑕儿怎么可以和她相提并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能因为瑕儿不如旁人,就把他永远囚禁在此地。”
李云帆道:“不是我们要囚禁他,这都是他母亲的意思。”
“那些骗人的鬼话,说了七年了,你们瞒得了瑕儿,难道瞒得了我?银萍字迹清秀,而你们带回来的书信,笔力刚硬,分明是出自男子之手。”周贤看了眼陈瑕说道:“瑕儿,今天你自己做个决定,是去外面一探真相,还是在此苟且一生,骨肉分离?”
这句话正说到陈瑕的心坎中去,他日盼夜盼不就是盼望和母亲重逢?不管大漠五鬼所说的是真是假,自己的确应该出去看看了。他向前走了两步,对大漠五鬼拱手说道:“不管我娘这次来信怎么说的,我都决定下山去找她,这么多年,没有一刻不想念她,什么东西都可以放下,但父母亲情怎么能断?
我娘曾对我说:有了父母,人才有来处,可没了父母,就再无归途。几位师父,你们也希望我下山替你们扬名四海吧,不然我这些年的本事不是白学?剑神掌门也曾对我说过,终于有一天,我是必须要走的。不过你们也不要难过,我见了我娘之后,一定还会回来……我不会忘了你们几个乌龟的!”
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