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离王宫越来越近,阿曼就要被呼衍洁带进去,陈瑜终于忍不住说道:“呼衍将军,真是威武啊,我有事要告诉你,你停下啊!”
呼衍洁心中好笑,这小子怕我不理他,特意先夸赞我一番,我是何等人,岂能任你呼来喝去?
想到这里呼衍洁头也不回,依旧催马向前。
陈瑕道:“瑜儿,你能有什么打事,还不跟我回去。”
陈瑜笑道:“爹,那件事不是你和班超大人商量好的吗?”
陈睦闻言,心头剧颤,这等军政机密,陈瑜又是如何知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随时就是杀身之祸,陈睦脸色铁青,瞪着陈瑜,压低声音说道:“你胡说些什么?想死不成?”
“那我就不说喽。”陈瑜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
“说!”不料呼衍洁武功高强,懂得内功心法,耳音极佳,他听到话有蹊跷,拨马而回,用马鞭指着陈瑜喝道。
陈睦心中暗叫糟糕,但此时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陈瑜反而气定神闲,高傲地仰起头,冷笑道:“我刚才叫你,你理也不理,现在又来问我,我却不想说了。”
“岂有此理!”呼衍洁料想事关重大,否则陈睦又怎么会出言阻止,陈瑜越不说,呼衍洁就越想知道,对着陈瑜威胁道:“你想戏耍本将军?”说话间马鞭已经高高举起,陈睦赶紧挡在儿子面前,“将军息怒,他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他说的话何必当真?”
呼衍洁不依不饶,“我只知道童言无忌,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你们的话却不可信,我宁愿相信他的话呢。”
陈瑜心中暗笑:你说的那是寻常的小孩子,可不是我,你家小爷不但会撒谎,还能骗得你晕头转向。
表面上他却装作可怜躲在父亲身后,探出半个头来,说道:“爹爹呀,爹爹,你不是说呼衍洁是鄯善国的栋梁,是一个英雄人物,他以一人之力,守护鄯善,其功劳堪比圣贤呢,这样一个英雄,一个圣贤,怎么会当街欺负我一个小小顽童?”
呼衍洁神色微微缓和,这叫“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如果是陈睦奉承,呼衍洁多半不信,可赞誉之词是出自一个幼童之口,他便信以为真,原来自己在汉人心中还是个大英雄,这倒是出乎意料,手中的马鞭似乎也变得沉了,无论如何也抽不下去。
陈瑜见状又说道:“爹,你常教导孩儿,‘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为什么呼衍将军只对阿布提王子那么好,却对我们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这么差,莫非孟子的话是错的?要不就是爹的话是错的,我看呼衍将军算不得大英雄,也算不得圣贤?”
陈睦无言以对,更不知道陈瑜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呼衍洁反而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聪明伶俐的小孩儿,我今天是看走了眼。我不过是一介武夫,也不是什么圣贤,难得陈兄看得起,对我如此褒奖。”
陈睦附和着微微一笑,“应该应该,我和班超大人最敬重英雄。”
呼衍洁笑道:“好吧,之前就当是我的错,就算我不是圣贤,也应该向圣贤学习。陈兄,在下今日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陈睦还怀抱着幼子,不便回礼,只能说道:“岂敢岂敢。”
呼衍洁点了点头,“那究竟你与班超大人讨论了什么呢?”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好汉,不是几句好话就能晕了头的,国家大事更是不敢儿戏,因此依旧刨根问底,只是态度缓和许多。
陈睦哪里敢说出实情,支支吾吾正不知如何是好,陈瑜却笑道:“爹,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和司马大人不是要请呼衍将军去驿馆赴宴吗?司马大人说: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正好一起参习武艺。你又说:叫娘做几个别致的小菜,一起饮酒呢。”
陈睦眉头深锁,心中越发奇怪,这件事极为机密,陈瑜怎么却好像亲眼得见?就算要请呼衍洁,也应该是班超出面,自己是什么身份,哪有资格请呼衍洁赴宴?
只好说道:“在下……身份低微,确实不敢开口。”
呼衍洁心情大好,“原来是为了此事……”他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也好,作为鄯善的御前将军,能与大汉的使者促膝长谈,也在情理之中,以后也好多多交流。如此,就叨扰了,黄昏时分必定赴宴。”
本来呼衍洁对大汉使者并不友好,连班超也没有把握请的动他,却不曾想,叫陈瑜三言两语就把他说动了。陈睦的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欣喜,“多谢将军赏脸!”
陈瑜忙道:“爹爹,你都请客了,我也想请公主阿曼一起来。”
阿曼甜甜一笑,“那好啊,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照顾弟弟。”
呼衍洁摆手说道:“我去赴宴没问题,但是阿曼公主年纪太小,不便前去,讨论武艺,她也不懂,她又是未来的王子妃,所以……小孩儿,你的这个要求,我可不能答应!国王陛下也不会答应。”
陈瑜闻听大失所望,自己废了半天唇舌,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也不懂那些男女之事,只是想多看阿曼几眼罢了,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也达成不了,未免更加难过。
只能眼睁睁看着呼衍洁将阿曼带走,陈瑜却无能为力,阿曼还时不时回头望上一眼,两个小孩儿,四目相对,均有些依依不舍之意,她这一去,必定深藏宫闱,想要再见一面谈何容易?
迎面又见班超骑着白马赶来,他本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