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灰衣一惊,“是陈瑕他们。殿下应当出去迎接。”
阿布提点头称是,率领众人一起到门口迎接。他虽然是人质,但因身份特殊,与一般的囚徒还是有所区别,只要不离开指定范围之内,便没人阻拦。
众人到了门口,见慕容倩与守卫发生争执,那守卫对慕容倩解释道“此地乃是重要人物!没有洪大人的令箭,在下实不敢从命!”
“岂有此理,那我这个官当不当也没什么意思,难道我以贼捕掾的身份提一个犯人,还需要洪莫点头?”慕容倩愤愤不平。
那守卫心想贼捕掾无非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你也当回事?表面上还不敢得罪,“实不相瞒,此地关的可不是犯人啊。他身份特殊……”
不等守卫说完,桃裘儿道“既然不是犯人,就可以见外客,为何你要百般阻拦?莫非精绝的特使在此,也要被你们囚禁?”
那守卫被慕容倩数落半天,心中不满,桃裘儿的这句话,正把火勾了起来,“精绝国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吗?就算囚禁你们,你们又能怎样?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大汉随时派一千精锐骑兵踏平精绝!”
桃裘儿顿时语塞,面带愠怒,不再多言。陈瑕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想一个小小的守卫居然敢对精绝使臣无礼,足见强汉霸道。
“休得胡言!”这时,洪莫带着几个汉兵赶来,对那守卫斥责道“两国相争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精绝与我大汉并非仇敌,乃是友邦,不管国大国小,到我大汉来终究是客,我大汉礼仪之国,我汉军更是仁义之师,理应对各国使节当以礼相待。你一个小小守卫,岂敢妄言国事?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杖责二十!”
那守卫忙跪地求饶。桃裘儿何等精明,自己身在屋檐下,不能得罪任何人,闻听劝道“洪大人息怒,此人想必也是无心之过,精绝国与大汉世代交好,我怎么会与他一般见识。”
洪莫自然不会真的因为此事惩罚手下,假意笑了笑,“还是你大人有大量,还不谢特使大人给你求情?”
那守卫无可奈何,只好拱手说道“在下言语冒犯,还望大人海涵。”
“岂敢岂敢!”
慕容倩看了看陈瑕,低声说道“看到没有,国之交往就是这般尔虞我诈。你可有的学呢。”
陈瑕则挠了挠头,完全没看懂几人的对话。洪莫和桃裘儿你言我语,互相谦让,谈何尔虞我诈呢?
此时的东汉如日中天,一个小兵对精绝都有蔑视之心,更何况官员,更何况天子?只是表面上并不说破罢了。
慕容倩也不等洪莫发问,先来一个恶人先告状,“洪大人,你的手下阻止本官办案,你说饶了就给饶了。我怀疑他与昨晚的黑衣人沆瀣一气,串通好了的。你这里饶了他,我这里可不轻易放过!”
洪莫对手下怒道“当真有此事?”
那守卫刚刚逃脱制裁,被慕容倩一句话,又给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当即又吓得跪地磕头,“绝无此事,属下尽忠职守,何罪之有?大人明察,贼捕掾冤枉我啊!”
慕容倩得意洋洋,“谁叫你阻挠本官办案,别以为洪莫保得了你。”
守卫差点就要哭出来,“洪大人,她并非要办案,而是要带阿布提离开。没有大人的指示,属下哪敢擅自做主?”
洪莫皱了下眉头,问道“小倩姑娘,这件事我的手下没做错,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了。阿布提乃是鄯善国押在大汉的人质。没有太守或者大将军的命令,他都是不可以离开这个院子的。”
慕容倩点了点头,心想廉范手下的将官都是很有原则的人,不好对付。不过来都来了,岂能空手而回?更何况慕容倩早准备好了说辞,眼珠一转,笑道“那也难怪,既然此事一定要洪大人你开口,那就请行个方便吧。”
“我可没说我开口就可以提人,恕难从命!除非有廉大人的许可,否则就算是贼捕掾也无权带他离开!”洪莫拱手道。
慕容倩笑道“我就是带他去见廉范啊。一来,昨晚黑衣人行刺阿布提,我替廉大人给王子殿下以及精绝国的使臣摆酒压惊;二来,此地房屋已破,无法再住人了;第三,我既然是贼捕掾,总要捉拿人犯,昨晚案发两处,总要找阿布提等人了解情况,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连瑕哥哥险些受伤,试问你这里的几个兵能挡得了他?若是可以抵挡,昨晚阿布提也就不会遇刺了。等黑衣人去而复返,杀了阿布提,我便没有重要的人证,你也说了阿布提乃是鄯善王子,他若是在我大汉遇刺,难免影响两国邦交,这个责任你我可都担待不起。有此三点,难道我不能带走阿布提?”
洪莫犹豫了一下,“这……”
慕容倩又说道“黑衣人不但行刺了阿布提,在此之前也夜探了太守府,此事尽人皆知,除了瑕哥哥和我,谁能保太守大人的安全?我二人联手御敌,才有胜算,守得了太守府,就守不了坤极坊,终究是分身乏术,为今之计,就只能叫廉大人和王子殿下都到驿馆,此乃万全之策,若是你不答应,真的有一方出事,你想廉大人追不追究你失职之罪。你若不信我,不妨由你带兵亲自把他们送到我那里,他在你眼皮底下,就算出了坤极坊又能如何?大人若有兴趣也可一同赴宴,这总不算不合规矩吧。本官可是在替你挡灾避祸,你不感谢我,还怀疑我,真是岂有此理!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不管你们渔阳郡的闲事,明天我就离开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