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说,也没什么大不了。”陈瑕心想,戚沧海师父教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周贤干爹又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告诉她又怕什么?也不少块肉。
这个时候,他把之前大人教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想起来了,他也不知道谁说得更对一些,但是周贤和戚沧海两个人所说的话,现在倒是能统一在一起,“我是陈瑕,是来盗你的解药的!这样可以了吧?”
车银花哈哈大笑,“还以为真的是什么妖孽,原来是个汉人,你又是怎么变成我侄儿的模样?”
事到如今,陈瑕也没必要隐瞒,“大汉的易容术,量你也没听过!姑母大人,你还是把解药交给我吧,不然董土楠那厮可就死定了。你杀了我,也救不了你儿子呀。”
“你还叫我姑母!真是无耻之徒。”车银花怒道“我儿死了,自有渔阳全郡来陪葬,不需你来操心。”
陈瑕道“你这又何必呢,之前你不是告诉我,要我去找廉范和解吗?现在为何又变卦了呢?”
车银花冷哼一声,“廉范老贼是个无信无义之辈,我把解药交出,他们渔阳城的毒一解,回过头来灭我全族,我又找谁做主去?”
“我可以给你做主啊!我以性命担保!”陈瑕道。
车银花又是一阵大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无非是潜入我庄内的鸡鸣狗盗之徒,也做得了堂堂郡守的主?”
“那你要如何才肯交出解药?总不能就这样僵持下去吧!你儿子也在渔阳,你不给解药,搞不好他也中毒而死,那时候就算你肯和解,恐怕也为时已晚啦。”
车银花心头一凛,暗道不错,解药在我手中,如果渔阳的人真的全都中毒,我儿又岂能幸免?就算廉范不杀他,那他也必死无疑了。
但是要车银花低头可不容易,“就算董土楠死了,那也是他命该如此,你少来诓我。你们要解药也不难,叫廉范立下文约,昭告天下,汉人从今起绝不进犯鲜卑疆土,他如果做不得主,就叫窦宪来,不然我叫那瘟疫蔓延到渔阳之外,叫整个大汉的江山化为乌有!”
“你这恶妇,未免太过歹毒了,大汉百姓何罪之有?”陈瑕骂道。
车银花完全不为所动,“你不肯答应吗?”
“我是没问题呀,问题是我困在这里,怎么叫廉范跟你立下文约?你放我出去,我才还把你的话告诉廉大人啊!”
车银花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娃娃,你武艺高强,连独孤离都不是你的对手,放你出来,我还怎么抓你!再说,廉范抓了我儿做人质,我的手上也要有同等分量的人当作人质。”
“我就是一个帮忙的,又不是廉范的儿子,你抓我没用啊!”陈瑕央求道。
车银花也不理他,“你的同伙何在啊,我看至少有三个人吧,不如把他叫出来,替你办这件事。”
“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陈瑕趁此机会在墙上猛击一拳,震得手臂发麻,可身边的墙安然无恙。
车银花笑道“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个水牢是用大雪山万年金石铸成,别说你一介凡夫俗子,就算真的是什么妖精,也打不开它!”
“那我倒要试试,你给我一个大铁锤,我不把这个水牢砸个稀巴烂!”陈瑕眼看着水已经到了膝盖,不禁焦躁起来,大声喊道。
车银花哈哈大笑,“真是有趣,既然是我关的你,又怎么给你大铁锤?”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吵嚷之声,“他娘的,你们这帮乌合之众,居然用下三滥的手段暗算你老子!”
一听声音陈瑕便知道此人是江浪。想必也是误中了什么机关,被人家生擒活拿。
车银花更加得意,“陈瑕,你的一个同伙已经被我擒住,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们以为我一个妇人在离部落几十里外的庄院住着,就没有任何防范么?我这里机关遍布,到处都是陷阱,不管什么武林高手进来,我都能叫他躺着出去。”
陈瑕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允许独孤离带兵器进庄,原来你是有恃无恐!”
车银花笑道“你今天就这句话说的在理,其实昨天你与独孤离过招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不是我那侄儿。只不过我并不当场说破,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你今天又故布疑阵叫这个丑鬼到后院放火,然后趁此机会探出解药的下落。我只是将计就计,故意引你来此。”
江浪破口大骂“丑鬼也是这个老泼妇叫的吗?老子就丑了,你把我怎么样,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老寡妇,使那些阴谋诡计害你家爷爷我!等爷爷出去,不把你扒光了扔到猪圈做母猪……”
刚才放火之后,江浪立即就被发现,原来这个庄院的地下,有不少埋伏在暗中的护院兵,这边大火一起,就全都朝江浪围拢过来。江浪仗着一身武艺,左突右杀冲出一条路来,那些哨兵也只是在身后吆喝,其实并不真的杀他。在后院有块菜地,旁边是一个粪池。最可气的是粪池上还栽了几把兰花,外表看上去与平地无异,那些护院就一直把他逼到粪池边上,江浪慌不择路,失足跌入粪池,纵然他轻功不弱,水性极佳,但掉进这里面总不能潜水逃走,结果灌两口粪汤,当即就熏晕了过去,鹦鹉也被众人吓跑了。
众人把他捞起来绳捆锁绑,又用凉水给他冲去污物,这才带到车银花这里。那江浪平日里污言秽语,今天掉进粪坑,懊恼至极,也不管自己是死是活,疯了一样对车银花大声辱骂,要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