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前,阿曼心中忐忑,如果车银花不肯见她,那一切的希望也就破灭了。她再也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她救不了陈瑕,就只能孤身一人返回精绝。如果鄯善的多利亲王想要吞并精绝的话,那她便跟随精绝的勇士与多利亲王决一死战。
对于阿曼来讲,她觉得自己的生死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叫精绝得以保全。所以她才可以那样固执,才可以如此淡定,为了精绝她可以奉献一切,因为这是她作为精绝公主的命运。公主的身份给她带来无限荣耀,也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悲哀,无可逃避。她从未想过爱一个男人,包括阿布提也是一样,她所爱的是她的臣民,还有精绝那块土地,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至少目前阿曼相信这一点。
不多时,侍女回来,对墙头上的护院、庄丁挥了挥手,众人把兵器收起,侍女这才说道“主母有请!”
阿曼大喜,依旧很有礼貌地对那侍女鞠了一躬,“多谢姐姐!”
有了车银花的吩咐,那侍女也不像之前一样冷冰冰的,她对阿曼笑了笑,“殿下太多礼了,我一个奴婢,怎么受得起?”
“应该的,在我们那里,我都是和奴婢一起玩耍,以姐妹相称,从没有当她们是下人。”阿曼微微一笑,她所说的其实是精绝,而不是慕容部落。
精绝国实在太小,一共也没多少人口,几个临近的村落之间,彼此又全都沾亲带故,等级上就没有那么森严,国王有时甚至能与百姓一起劳作,整个国家都是一片祥和,也正因如此,少了许多暴戾之气,每每受人欺凌。阿曼在这样的氛围里长大,性格自然极为随和。
与之相比,慕容倩就恰恰相反,慕容广常年带兵征战杀伐,南征北讨,所以慕容倩的身上便有一股英武之风。
那侍女笑道“想不到慕容部落民风如此淳朴,要不是见到了你,单凭独孤那两父子,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相信!”
阿曼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言语,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差一点就露出破绽,前方是龙潭虎穴,说话可要注意一些。
跟着那侍女穿房过屋,到了一间正厅,厅内灯火辉煌,不亚于皇宫大殿,只见厅上匾额高挂,上写四个绣金汉字齐泰安平。
两侧则是两队白衣武士,肋挎钢刀,红巾缠头,一个个面目狰狞,故作凶狠。
匾额下的金漆大椅上,正襟危坐一名端庄老妇,面沉似水,料想便是董土楠部落的主母——车银花。
阿曼款步上前,翩然下拜,“小女子慕容倩,参见主母大人,祝主母大人……”她抬头一看匾额,“祝主母大人齐泰安平……天年永福。”
车银花皱了下眉头,心中暗想这慕容倩可比那独孤浑强多了。慕容氏前倨后恭,所为何事?
“嗯!”她不动声色,冷冷说道“不必行此大礼,抬起头来!”
阿曼微微仰头,灯光映在她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娇媚,那两旁的武士,神情居然舒展开来,刚才还横眉立目,这时却又面带惊奇,每个人心中均想这世上怎么回有如此标致的脸庞?清风从屋外吹来,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当啷一声响,一个武士看得呆了,手中的钢刀居然掉落在地。
车银花也不禁暗暗赞叹,这个姑娘乃是倾国倾城之貌,天下少有。车银花瞪了那武士一眼,喝道“全都给我退下!”
那些武士这才回过神来,灰溜溜地下殿而去,有不少人依旧回头张望阿曼的背影,舍不得立即便走。
等众人全都撤去,大厅上便只剩下一些女眷,车银花这才问道“你当真是慕容广之女?”
阿曼点了点头,“回主母大人,小女子正是。”
“哼!”车银花冷哼一声,“那你为何穿着汉人的军服?你又用什么证明你是慕容广之女?难道他派你来,都没有信物的吗?”
阿曼早就想好说辞,“我孤身上路,为的是沿途方便,所以女扮男装,得知此地离渔阳很近,所以才换了汉人的军服以防不测。至于证明……小女子是没有,不过我为结盟之事而来,对贵部落并无敌意,又何须什么证明?他日我父在鲜卑称王,我便是鲜卑公主,主母自见分晓。”
“笑话!”车银花厉声道“今天来一个说是公主,明天来一个说是公主,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你口口声声说来与我族结盟,就这样穿着套汉军的衣服,满脸风尘,又空着两手来见我吗?”
阿曼笑道“难道之前独孤父子,没有和主母说明?这两个人真是可恶,居然与我争起功劳来,听说他二人得罪了主母,回头我叫我爹好好教训他们,给主母出气也就是了!”
车银花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心中暗想那独孤浑乃是慕容广的肱骨,他怎么可能真的惩罚?“那就不必……他们也没得去什么便宜。”
“不行!”阿曼反而不依不饶,“说什么我也要爹惩罚他们。主母大人,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告他们的状,绝不能怠慢了主母大人。另外为了表示结盟诚意,我爹有件宝物叫我带来,请主母笑纳。”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璧来,此物本来是打点汉人官员之用,如今阿布提已经出了渔阳,也就再也不需要了。
这玉璧,盘子大小,中间镂空,晶莹剔透,正面是两条蟠龙戏珠,背面是轮、罗、伞、盖、花、罐、鱼、长,乃是佛家八样宝器。火光一衬,那两条龙栩栩如生,背面的八宝熠熠放光,车银花一见便知道此物价值连城,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