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朋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拗不过我,便答应带我一起去,只是告诉我,只能在远处看着,千万不能靠近。于是我们两个人乘着夜色前往师父指定的地点,到了哪里才知道,那是一座漂亮的大坟。当时我也不认得上面的文字,后来我朋友告诉我,那里叫做巫仙冢。”
一听道“巫仙冢”三个字,陈瑕不禁心中一动,忍不住脱口说道“姑姑怎么会在那里?”
楼环咦了一声,“姑姑是谁?”
陈瑕忙道“哦,护法是我们师父,那他师妹自然是我们姑姑了,我来的时候曾途径巫仙冢,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没有一个活人了。”
楼环点头道“那大概她已经走了吧。毕竟我说的这件事已经很多年了。”
陈瑕心中暗想原来当初传授慕容倩武功以及金铃索的高人竟然是梅丽丝。楼环那时十二岁,算起来那件事至少已经是十八年前,正是万毒教覆灭的那一年。可姑姑又为何回给巫仙守墓呢?
陈瑕记得,慕容倩曾说过三年前,那白发的妇人说自己大限将至,所以要慕容倩在巫仙冢每年祭扫一次,顺便等一个背着桃木剑的男人,如果那个男人在清明时节到访,就请他去巫仙冢里看一看,如果五年后他还没有到此,也就不必在等,把巫仙冢一把火烧掉。如此说来,那身背桃木剑的人定然是剑神步游尘,可姑姑要慕容倩等着剑神步游尘,又是为什么?又为什么是以五年为期?姑姑说她大限将至,又是什么意思?剑神、巫仙、蛊祖以及雪怪,他们四灵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诸多的疑问,陈瑕百思不得其解,怕是只有救了姑姑之后才有答案。上辈的恩恩怨怨实在是太过复杂,陈瑕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万一,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想明白了,巫仙冢之所以叫巫仙冢,而不叫巫仙庙,那多半是姑姑希望巫仙早点死,所以在雷神塔和巫仙冢内都供奉着巫仙的塑像,目的不是祭拜她,祈求她保佑,而是诅咒她万劫不复。也不知道这件事巫仙是否知晓,可是姑姑居然迷信诅咒一说,也实在匪夷所思。
“那你的朋友性命如何?”陈瑕又问道。
楼环抬头望着山壁上的桐油火把,思绪已经飞到了当年,他喃喃说道“那个地方实在荒凉,我还依稀记得那晚寒风侵肤,雾霭低垂,四下里黄沙莽莽,荒山寂寂,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狼叫,那情那景,宛若今宵……
我和我那朋友不敢冒进,就藏在暗处的树丛里,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白发妇人,在巫仙冢的前面打坐。似乎她早知道我们会来,风沙凛冽,她却不进去躲避,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我那朋友看了半晌,便嘱咐我,不要轻举妄动,他则提着一把弯刀,打算从巫仙冢的后面迂回过去,趁着那妇人不备,从背后下手。
他也算是十二童子中的好手了,尽管武功不高,但是偷袭的话,未必就不是那妇人的对手,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荒草丛里绕了出去,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弯刀对着那妇人的后腰刺下,本以为就要得手,可那妇人其实早就察觉,她只是闭着眼睛喊了一声,也不见她出手,我那朋友当场捂着耳朵,跪在地上,那把弯刀再也拿捏不住。
那妇人大概就是护法的师妹,我只知道她武功肯定非常高强,却没想到会高到这种程度。她见我那朋友倒地,这才慢慢站起,对他说道耿珊海就只会派这些小角色来,你今天又中了什么毒?我那朋友一侧耳膜已经震裂,半边身子都已经不听使唤……如何还能答她的话?”
陈瑕寻思“姑姑的聚魂魔音功,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有了极深的造诣了。可那时楼环也不过十二岁,他的那个朋友,也肯定与他年龄相仿,姑姑虽然是为了自保,可她对这样懵懵懂懂的少年出手也算是极重。”
楼环接着说道“我见我的朋友眼看性命不保,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我不顾性命地跑了出去,跪在地上说道他年幼无知,不知道仙姑法术高强,还请仙姑手下留情。”
陈瑕笑道“她用的应该是万毒教的武功,不是什么仙术。”
楼环叹了口气,“我那时候懂得什么?我只以为她能以音波伤人,那定然是会法术了?而且在通天教里,总是说巫仙法力无边,此地又是巫仙冢,那这个妇人就算不是巫仙,也一定称得上是仙姑了。
她听到我这么一说,忽然哈哈大笑。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跟着又在我周身几处大穴用银针刺下,发现我身上并没有任何毒药,便觉得奇怪你们不是耿珊海派来的吗?
我心想这个时候,怎么能说实话?便问她耿珊海是谁?
她说那自然是我今生最大的仇敌。
我便说如果是你的仇敌,那应该派身强力壮的人前来行刺,又怎么会派我们前来?我们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动地了仙姑你?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我们说什么也不会干的。
我也不知道她信了没有,不过她却把我和我那朋友全都给放了。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跟着又哈哈大笑错了,错了,全都错了。好个耿珊海,故意派些窝囊废来给我出气,却想叫我背负杀戮无辜的恶名!你想叫我杀人,我偏偏不杀!
她又把我那个朋友抓了过来,随便把了把脉门,说道原来中的是蚀心毒,能耐我何?
她不但没有杀了我那朋友,反而把他中的毒给解了,只不过她却给我朋友下了新的毒,告诉我说你七天之内,带他赶回万毒教,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