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恭喜大王了。”独孤浑大声说道。
这个举动实在出乎慕容父女的意料之外,独孤浑不但没有任何阻挠的言语,而且似乎还很赞同这门亲事,实在是奇怪的很。
独孤浑回到自己的营帐,一进门便喊道:“离儿,天大的喜事!”
独孤离正在帐中闲坐,见父亲兴高采烈地回来,便问道:“何喜之有,莫非陈瑕死了?”
“没死,也快了。”独孤浑把今天的事对独孤离一五一十讲述了,不但讲了,还讲得眉飞色舞,独孤离暗暗皱眉,问道:“爹,慕容广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你为何还如此高兴?儿子再没有希望了呀。”
独孤浑笑道:“陈瑕所仰仗的也无非是慕容家,如今他一个人远赴玉门关,势单力孤,沿途之上便有的是机会可以除掉他。我们独孤部落家大业大,难道还整治不了一个陈瑕吗?这个机会岂不是千载难逢?”
独孤离叹了口气,道:“哎,爹……你好糊涂啊,那陈瑕岂是等闲之辈?匈奴和宇文吉三十几万大军,他都可以来去自如,千把个人,怎么能奈何得了他?”
独孤浑把手一摆,“你不用担心,你爹又岂是莽撞之人,陈瑕的手段如何,我比你清楚。明天一早,我便奏请大王派出去的一千精兵,名为保护,实则监视,反正他要先去玉门关,我们就暗地里,派快马提前到西域各地进行一番布置,第一、把他出使大汉的消息,暗中通知匈奴和通天教;第二,便仿照田碧恒军营的惨案,硬说是杀人凶手陈瑕是也。
如此一来,匈奴人和通天教与陈瑕有过节,不会放过他,而他是大漠第六鬼,是个恶人,想必他在大汉也无处立足,西域各国只会把他视作凶神恶煞。这样,不管他走到哪里,都可以借他人之手,将他除掉,你是我的儿子,为了你,我宁可舍了那一千人不要,也要取陈瑕首级,这么多明的,暗的手段,难道你还怕陈瑕不死吗?”
独孤离沉吟了半晌,“怕只怕他武功太高,就算这么多手段,也难以除掉他啊。”
独孤浑笑道:“就算他侥幸不死,但是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臭名远播,天地间还有他容身之所吗?慕容广恐怕也不会与这样的人结亲吧。”
独孤离摇了摇头,“那也不大好说,除非在鲜卑联盟之中,也发生类似的惨案……”
独孤浑眉头微蹙,说道:“那绝不可以,我们鲜卑联盟各部落之间,只可以战死疆场,怎么可以自相残杀?为了害一个陈瑕多有不值!”
独孤离淡淡一笑,“我也只是这么一说,爹爹,不要往心里去。”
独孤浑冷哼道:“哼,但愿你不要口是心非。此事想也不要去想!”
独孤离闻言,便再不言语,心中却想:其实我并非鲜卑人,又何必遵守你们鲜卑的规矩?
次日一早,陈瑕收拾行李准备上路,龟兹已经撤军,摩勒左右无事,因此便打算与陈瑕一路结伴而行,慕容倩等人全都前来相送,她本想也跟着陈瑕去玉门关走一走,只是军务繁忙,慕容广暂时还离不开她,因此不允。陈瑕笑道:“不过数月而已,你等我的消息也就是了。你爹已经许了我们的婚事,难道你还怕我飞了不成?”
慕容倩笑道:“说心里话,你这次到西域都护府,可是要路过鄯善的,不要想着什么阿曼妹妹,阿快妹妹的。”
陈瑕说道:“我也不知道阿曼现在何处,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担心。如果有她的消息,我当尽力寻找。”
“那你就不要回来了!”慕容倩嗔道,“去和你的阿曼妹妹远走高飞也就是了。”
慕容广道:“如果陈瑕朝三暮四,被我知道的话,一定替你做主。以我们联盟现在的兵力,要灭掉精绝国易如反掌!”
陈瑕大惊,赶紧说道:“精绝和鲜卑可没什么冤仇,我最多找到阿曼,不理她也就是了……”
慕容广等人哈哈大笑,投鹿侯道:“大王只是随口一说,不过公主对你一往情深,万万不可负了她……”说着向慕容倩望去,见她满面娇羞,含情脉脉地又看着陈瑕,心中不知是苦是乐。
陈瑕笑道:“这个你们就放心,我陈瑕并非无情无义之人,绝不会负了小倩的。”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尽管慕容倩依依不舍,也只能说一句“前途珍重”,然后望着陈瑕和江浪、摩勒三人绝尘而去。回到部落之后,心中却总觉惴惴不安,似乎陈瑕这一次离开,恐怕不会那么顺利,独孤浑对她和陈瑕婚事并不阻挠,多半是要暗中捣乱,可他究竟要对陈瑕做什么,慕容倩又不得而知。
这种奇怪的感觉,叫慕容倩心神不宁,无所适从,过了晌午,博阿图突然回报,“殿下,大事不好!”
慕容倩问道:“什么事这么惊慌?”
博阿图道:“独孤浑上表大王,派了一千精兵,追随陈瑕而去!”
慕容倩大惊失色,暗道:“不是说好了只派陈瑕前往吗?怎么又派兵跟着?他到底要做什么?我这就找老贼问个明白!”
慕容倩大步流星,直奔独孤部落,可是独孤浑又避而不见。慕容倩无奈只好又来找慕容广,一见面便大声喊道:“爹!你明知独孤父子与陈瑕不睦,为何又允诺独孤浑派一千精兵去追陈瑕?”
慕容广笑道:“出使西域都护府,等于是去大汉的地界,沿途有不少关卡、守卫,更有匈奴的一些属国,一千精兵是保护陈瑕的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