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双足站立在蓬松的雪面上,宛如石像,忍不住想仰天长啸,又怕真气一泻,让他灵感不再。
此时双钩环绕全身飞舞,应该就是玄门所谓的以气驭剑之学,而这先天真气,已非从他双手发出,而是由心灵控制,刚好和体内真气运转的路线一般无二。
原来道家所谓的天人合一,内外一体,气机相吸,原来是这般道理。
他初悟玄妙,心头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一声轻啸,一个跟斗,坐在原地。
盘膝而坐,两手自然而然搭上膝头,呈五心朝天之势,双目不闭反睁,仪态安详地盯着依然在七八丈外微微隔空旋转的列缺双钩。
就在眼光到处,双钩陡然化为两道黑光,朝他端坐之处投来,好像他目光就是一个大磁铁,如磁引针般地将双钩牵引到身前,依然按照原来架势缓缓凌空游行。
萧清目光微微朝外一扫,双钩就如同知道他心意般,朝外将飞行圈子拓展出丈许开外,飞行势头略为迅捷少许。
微微闭上双目,仅留一线,心头默记两个符箓笔画,在心头想完最后一笔。
双钩陡然光华大神,恢复锋芒毕露的形态,化为青电蓝芒,绕身而行,钩光若电,正是峨眉剑法的第一招起手式。
坐式未变,峨眉剑法已经衍化为第二式,钩光如影随形般随着真气变化变化,眨眼间就舞动起一片虹光霞彩,将他团团罩住。
不到半时辰,就将峨眉剑法全部演练完,钩光灵折如意,运用随心,知道是功侯又进了一层,不禁大喜,站起身来,凌空一招,双钩就化为古拙无华的模样,落入手掌中。
原来以气驭剑是以气机感应来驾驭宝剑,并非是真正需要隔空真气来指挥宝剑的动向。故此仙家的内功心法才是关键,其他都是等而次之。
萧清心头感叹万分,知道他已经一脚踏入了仙人之境,凡尘种种,正随他远逝。他穿越这事,也渐渐变得无关紧要,甚至心思也稳重许多,不再纠结自己纠结是萧清呢还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
“恭喜清弟,功力又进一层,看来要不了几日,就能如意指挥仙钩了!”
余英男身前惊鸿如电的太阳神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化为一根不起眼的乌簪,插在如云的秀发中。
“师姐还是叫我毛弟好了,你老是叫我清弟清弟,听起来好像九天仙府上的五方五帝之一。人家货真价实的东方青帝之子巨木神君正贬谪人间,要是听见,我就有吃不完的苦头了。那时候就算是三仙二老都救不了我。”
萧清缩缩脖子,装模作样地摆出一个怪象,惹得余英男咯咯笑出声来。
等小姑奶奶停住笑声,才追问道:“为什么要叫你毛弟?这是你的小名?”
萧清神色黯淡起来,带着少许惆怅地道:“我的哥哥姐姐和几个师兄都是这么叫我的,我听起来顺耳。嗨,就不知道我家的那三个冤孽今天正在妖人那里受什么活罪。在家的时候恨不得永远不要见到他们,结果真见不到了又舍不得。”
说话间,俊脸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余英男心细如发,一下看出端详,笑道:“我知道你哥嫂落身妖窟,剩下一个是谁?怕舍不得的是最后那个吧!”
萧清咬牙切齿地道:“你再取笑我,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余英男连忙道:“你说,我绝对不取笑你。”
萧清重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最后一个是我表姐家的丫鬟,叫绛雪。我表婶临终前收为义女,更是我命中的冤孽。从小就喜欢我,但我从来不搭理她,一心想着学武功。这丫头又义气又忠心,比起我哥哥嫂嫂好多了。大概受罪最少,再过半年就要拜入仙人门下。”
余英男强忍着笑意道:“所以你就跑出来,赖着我帮忙,救你小媳妇?”
萧清站起来,恨恨道:“我知道修道人情劫最难过,师姐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当然可以尽情取笑他人。那丫头可厉害着呢,又会讨好人,又会施手段,还让我不成器的兄长帮着她逼婚,偏偏我不上当。师姐将来要是遇到,多半要被她哄得团团转。”
余英男忍不住笑出声来,“听起来你们两个是针尖对麦芒,旗鼓相当啊。将来我一定见识见识,看你怕成这样子!哈哈,想不到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大侠也会遇到对头克星!居然还被人逼婚?!哈哈!”
萧清反驳道:“你别说我,照我看啊,你一样也有对头克星。那位未来的师妹李英琼,多半就是你前世的情侣,只是你们这世都是女身,才了断了情缘干扰。”
“讨打!”
余英男霞飞双颊,扬手朝他打了过来。
两人正要打闹,突然听见前面山崖前传来一片异响,齐齐抬眼望了过去。借着雪地的少许光亮,再加上两人功力大进,目力虽不能穿云透雾,但早已臻凌虚生白,黑夜视物之境,一眼将山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在前面十余里外的峡谷中,数十只通体雪白,油光水滑的银狼,正分成三路,朝一条人影追扑过去。被追赶的那条身影,脚踏雪橇,犹如一支离弦之箭般,一边朝前滑行,一边躲避狼群的扑杀,左躲右闪,在雪地上留下一条弯弯曲曲的轨迹。
只见一条银狼从从侧面跃下,大如青骡的身体犹如泰山压顶般朝雪地上的黑影扑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只见那黑影就地一滚,手中长弓一下拉成满月,一根利箭电射而出,正从银狼张开的血盆大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