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南宫琼压低声音,小声道:“听说到时候还有几位佛门神僧降临,太师祖就算不愿意,也会碍着几位神僧的面子,最不济也会让你们姐妹二人相见。不过柳师姐命苦,一直受妖人要挟,难于解脱,还得等太师祖出关,才有法子相救。”
萧清在旁边撇撇嘴。这丫头果然是读书读傻了,听信人家一面之词,就帮着出主意,也还真是无可救药,连老丌的乾灵丹也救不回来。
转眼南宫琼将三人引到树屋中,交代两句,就匆匆离开。
谢琳见人一走,就对萧清道:“你方才模样古里古怪,又是什么缘故?”
萧清笑着道:“这位南宫姑娘心肠最好,我原来当叫花子的时候,这姑娘还送我衣服糕点银两,此时愿意帮忙,多半去找她师父说情去了。我们三个是遇到贵人了。”
谢琳瘪嘴道:“原来不仅骗了周师姐的银两,还在外面骗了不少,这时候遇到债主了,才帮着说好话。”
萧清眼睛一翻,正要理论。就见前面仙岛陡然大放光明,上下九道彩虹飞瀑,笼罩仙山琼岛,紫电青虹满空飞舞,景象比起休宁岛不逊色多少。
突然想起一事,对谢璎道:“你们姐妹为什么不用本来面目前来,相见令尊令堂?”
话一出口,就缩缩脖子,举手示意不再过问。
要是妖人知道柳青瑶的女儿就是小寒山二女,马上就会让柳青瑶依照昔年诺言,将二女许配给他。故此忍大师那么与世无争的佛门高人,都会妄动无名,忍不住出手弄死那妖人。若是不知道,只会开口讨要成道所需的两颗灵丹。
谢琳猛然一个旋身,站在他面前,用剪水般双瞳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是不是要讨好你那位郡主,存心将我们姐妹嫁出去?”
这哪里跟哪里啊?
萧清觉得嘴角一阵苦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正色道:“我虽不知道我们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知道,能认识你们姐妹,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和绛雪那恶霸丫头是完全不一样的。再说了,就算不认识你们,也不会让妖人得逞。祸害妖人,可是我的拿手本事。”
谢琳噗嗤一笑,将玉手在谢璎脸上连羞,笑骂道:“不要脸!谁认识你扫把星!别以为你法力高强,前世来头高大,我们就要讨好你。”
萧清见谢璎微微瞟了自己一眼,就含羞垂下脸庞。知道此举也是二女表露心意,带他过来,还有最后一个原因,就是事情紧急,就可以将人先许给自己。一想到这缘由,反愣住了。
心头一阵苦涩,这还真不是法力高强就能解决,还需要九绕十八拐,绕无数个大圈子来讲道理。不过法力高强自然有法力高强的好处,能洞悉先机,针对妖人的给与不同的应对方法。
昔年柳青瑶自残容貌,不愿意下嫁妖人,那是命中注定的孽缘,能死中求活,生出其他变数。而二女仙福至厚,妖人再将主意打到她们头上,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忍大师都放任二女为所欲为,自然是动了真怒。
仙人干涉他人运数,自己也是要承担一点代价,但无论对于谢山、叶缤和忍大师三人,还是自己,都不怕承担这点因果,可以用大法力将妖人的痴心妄想击成粉碎。
昔年自己以身入旁门,纵使重返正道,亦是不惧怕承担因果。“不坠因果”乃痴心妄想,不明因果的野狐禅,“不昧因果”才是佛门上乘,才有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
萧清看着二女,脑海中清明如镜,无数想法如潺潺小溪,流淌在心田,差点想放声大笑。原来他一直着相,畏首畏尾,此时才知道七情六欲,亦是修行。
他若是过不了二女这一关,今生的金仙位业亦是功败垂成。二女也是同理。二女虽矜持,但一丝不掩饰心头的情义;他却不敢正面相对,已是下乘。
若是让他进入尸毗老人的天欲宫情关磨难,他定然是难以过关,虽不会彼此两败,但却是故步自封地陷身在内,不得解脱。
谢琳看着前面风擎电驰的遁光彩云,摇头道:“原来以为人情冷暖,只是人间才有。如今才知晓,仙人也是如此。娘亲好爹爹受罚百年,连开山大典都不得参加。虽是一岛,上下却迥然不同,看着都令人伤心。”
萧清和谢璎闻言,齐齐朝她看了过去。谢璎更是姐妹情深,认真端详了她几眼,才正色道:“妹妹此时道心澄静,但也有少许雾霭。何不运用禅功,将那时魔牵情饶化为无形?那本《灭魔宝箓》亦招惹魔扰,此时已是应验。”
谢琳噗嗤一笑,道:“遇到你们两个假道学,算我倒霉。我若是不打坐一番,恐怕你们一个都不会饶过。姐姐说我被魔扰,难道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说话间,更有意无意瞟了萧清一眼。
萧清洒然一笑,失笑道:“难道你们姐妹还未觉察,你们姐妹从方才动了世情那一瞬间起,情劫就已经来临,七情六欲诸天魔头早已临头,大姊已经明白过来,你却还有一丝灭魔宝箓的好胜之心,才需以静制动。”
谢琳瞪了他一眼,似嗔似羞地对谢璎道:“姐姐小心,可别自己走不出来,那才是笑话。”说完,盈盈跌坐在木榻上,手挽佛门大金刚印诀,双帘一垂,就用起功来。
谢璎轻轻理了理她额头散落的一丝如云秀发,转头对萧清道:“都是你不好,惹来妹妹笑话。师父说我二人和她一样,情关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