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姥姥越发生出几分明悟,心头暗忖:“这丫头本有天地见最为至刚至阳的九阳金轮,太阳真火比任何人都旺盛,且本身是乙木嫡传,木茂火旺,天下间所有女子,都难和她相比太阳真火多少。但纵使如此,依然是受制女儿纯阴之身,体内两仪真气依然是阴多阳少。”
此念一生,立刻知道她此时也是女体,更难和拥有太阳至宝的东天嫡传孙女相比,太阴真气越发旺盛,才有阴疑于阳必战之举,将乾阳化身的枯木禁锢在旁。已经违了四时,乱了阴阳,渐入邪路。
正有几分动摇间,突听九天雷霆之音大作,一下认出是东天至宝瑶琴所发,才明白这丫头也是身分两处,化身尚在和艾真子的三位同门相斗。
不禁心头嗔念又起,才知道被艾真子和连山小儿两人所愚,其间安排早就千年前算就,分明是趁自己一念好心,故意趁隙而入,让自己难以多出兼顾,将原来用心毁于一旦。
正欲拼舍损耗少许元气,也要将丫头制住。左手一捏大诸天诀印,正欲施为,陡然见面前现出一片清濛濛的宝镜,照上身来。
耳中只听一声大喝:“你看镜中是何物!”
木婴抬眼一看,见宝镜中现出一个庄严宝相的仙女,容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正满脸愁苦地趺坐在一块山石上。身形渐渐一片模糊,背后突然多出了无数蚊虫污垢,正叮咬自身,一片狼藉恶臭,更是扑鼻而来。
认出宝镜来历,乃是开辟至宝中的昊天镜,镜中现出则是自己未来成败景象。并非是自己预期的菩萨一流正果,而是解脱不得的地仙木精。
心头一动,唯恐被宝镜所制,正欲让开。就见空中飞来两各寸许大小的玉环,形如鸡心,通体非金非玉,晶莹如镜。一环外红内青,冷气森森,直透肌肤;一环恰好相反,外青内红,光色暖暖,一股阳和之气直透过来,通体舒畅异常。
认出正是对自己关系重要的紫虚仙府奇珍天心双环,昔年曾欲向艾真子相借,却又碍于身份,不便开口,且知阴环将被东天之子巨木神君携带至凡间,与艾真子手中的阳环合璧。自己和东天、艾真子两人渊源深厚,万无不借之理,也就拉倒。
此时将两件至宝正轻飘飘地朝手中飞来,分明是送将过来,并非动手。微一伸手,就将双环接在手中,彼此在双手中微微一对,就将双环如磁引针般地立刻合为一体。内圈立现青白二色宝光,奇寒无比;外圈射出蓝红二色精芒,比火还热千百倍。
也不多说,将手中合璧的天心环举在眼中,朝昊天镜望去,只见镜中的女仙化为一棵乱糟糟的朽木,污垢异常,臭气熏天。
还不等细看,就见前面虚空悬立的昊天镜也轻飘飘地飞了过来。
面前金霞一闪,现出萧清身影,正色道:“天心双环,前辈所急,双心合一,自然反本还原。昊天镜更是开辟至宝,真伪虚实,还请前辈自照,就明虚实。家师已携九疑鼎过来,还有三日方至。前辈请先携三宝回生根之所,悟彻生死幻灭晦明六合之理!”
女婴却未收取昊天镜,恶狠狠地道:“我孙女与我这根老木头,亦是枯荣之相,彼此都到了成就的紧要关头,她就交与你了,要是有半点折损,你休想从这里离开。”
说完,就一晃不见,笼罩在绛雪身外的冰魄寒光却未收取,反而越发
萧清想不到绛雪口中的榆木疙瘩,这么容易就改变心意。不过心念微动,就知道原因所在。建木比起几个大劫临头,在千钧一发之间幡然醒悟的尸毗老人,乙休天痴几人一样,皆苦修多年,比起前面三人来说,更修积有无数外功。
此时倒行逆施,也仅仅是大劫临头,心神失去主宰之故,就算没有外人相助,任凭他自行其是,也有可能中途自己醒悟过来。何况建木以东天关系密切,青帝嫡传子孙皆在,定然会出手相助,让她安然度过这一劫,最不济也是兵解转世重新罢了。
建木之劫,源于他欲求上乘位业,所求果位越高,所遇阻力也就越大。既可迎难而上,略一不慎,就头破血流;也可后退一步,海阔天空任凭翱翔。对于他自己来说,何尝不是如此?证果之前,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越是上等仙业,越是难修,都是失败千百次,才有可能成功。怪不得菩萨一流的正果,都是以劫来论,而非以年月计算!
萧清一想到这里,不禁想起绛雪说的那句诗词。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嗨,上求大道,最难的还是由人而仙这一步,只有破茧而出,才能“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原来以为是一次而成,现在才知道要无数次破茧而出,才能达到目的。仙人既有情而又无情!缺一不可。
嘴角一下露出少许笑容,微微朝下面一招手,就见一片青霞微微一闪,现出一对金童玉女来,正是金蝉和朱文这对小夫妇。
两人才一现身,就凌空上前行礼。
萧清双手背负,悠悠道:“还有两个呢?”
朱文捂嘴笑着道:“向师妹和石弟被枯竹太师伯叫去此地南极所在,用向师妹手中的青蜃瓶,幻化出万千精怪,暂时替代九疑鼎,震唬当地精怪。弟子二人本奉老人之命,过来为元曦郡主护法。还请小师叔收回身外化身,全力与元鼍主持六日并出之行。”
萧清正欲开口,突觉心头灵机都然一舒,一直压在心头的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