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救人等于害人,还不如让她随了贼人,没人找到她,也许还能为了儿子活下去。
让她心有牵挂,并且家人不知道她的过去,她未必就愿意轻生。
千古艰难唯一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李自成熟知心理学,抱着她说了几句,陈氏听的连连点头。
张献忠碰了碰罗汝才,“曹帅,咱们两人玩的女人够多了,什么时侯她们这么听话?”
曹操笑道:“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招法,干的爽就行,谁会在意手段呢?”
赞同的点了点头,张献忠神秘的说道:“这位火帅最大的弱点,我八大王已经找到了。”
“女人!”
曹操呵呵一笑,说出了答案。
一行人摸到牢门前,就见外面有三名士兵看守,不过此时都歪在了一旁,正在梦着周公。
这伙杆子的防卫能力,完全不堪一击,官兵却不能将其剿杀,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自成飘身向前,一刀一人,让这三人真正的去见了周公。
结果了守卫,张献忠打开牢门,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山寨的牢房并不大,只有几间土房,用儿臂粗的铁栏锁住,里面竟然有四十余人。
看来这次五步蛇的收获还真是不小。
一群人正在东倒西歪的哀嚎,此时见到灯火,好几人睁开了眼睛,扑向了铁栏。
“东西,给点东西吃吧。”
李自成见人太多,用手中的火折子望牢里一照,想要寻找小娃,不料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迭儿见他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火折子都快燃尽了,不觉大为奇怪,忍不住用手碰了碰他。
“炎哥,发什么呆呢?”
李自成真是在发呆,因为他看到了让自己震惊的一幕。
牢房的最深处,正倒着一名金发碧眼的洋人,想来是饿的狠了,那对眼珠蓝中泛绿。
李自成对他的眼珠并不感兴趣,这人胸前的一样物件让他眼神再也挪不开。
十字架……
他胸前有十字架!
神父……
明朝的神父……
在西安的神父……
一个如雷灌耳的名字炸进了他的脑海中。
天主教传教士——汤若望!
得到这个轰雷般的结论,李自成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宋应星和陈子龙是大小王,那么汤神父就是四个2。
不对,还要加上四个‘爱司’。
拿到这样一把牌,跟朱由检、皇太极斗地主,这……这……
“他妈的!”
李自成实在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汤若望,原名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出生于沙尔·冯·白尔这个德国莱茵州古老贵族之家的科隆城爵邸。
他自幼就在闻名于世的科隆大教堂的庇覆之下,献身于上帝的事业,成为教士。
沙尔家族的纹章,是各色方格上一顶飞鹰的盔帽,这是欧州顶级豪门家族,根据古希腊圣者亚里士多德的学说,四方形象征一个勇敢者的坚定和刚毅。
汤若望并不以他出身为荣,在姓名中有意识地去掉了表示贵族世系的“冯”,但他终身奉行家族纹章上方格的用意,从未动摇。
他不顾一切地跨上这片广大的、没有上帝不知圣经,却又生息着千千万万黄皮肤生灵的国土——几乎和整个欧洲一样大的国家。
他的心里充满悲悯和自豪,因为他从事的是伟大的事业——拯救千万个苦难的、罪恶的灵魂!
前面只有一位先行者——利玛窦,在澳门神学院的三年中,汤若望完全接受了这位先行者传教的有益启示,努力先使自己变成一个华夏人,特别是成为华夏人中的“士”。
如今他已是一位精通华夏语言文字、能够准确计算日蚀月蚀而在中国朝廷中享有“天算家”名望、在朝官士大夫中有不少朋友、吸收了许多虔诚信徒的传教士了。
神圣罗马学院的高材生,科学伟人伽利略的得意弟子!
李自成已经不想再回忆这人的生平了,太辉煌,太苦行,心志如此坚定,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
去年他被教会派到西安接替金尼阁的传教工作,还在西安建立了一座小教堂,除了开展宗教活动外,也用于科学研究。
他娘的,欧洲人正在进行大量科学实验,造枪造炝造巨舰,华夏还在天天读子曰,夫子曰……
永远的轮回,永远的重复,永不创新!
直到最后被八国联军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嘴里还在念叨,“子曰……”
想到此处,李自成一拳击在铁栏上,发出一声大响。
手上的疼痛让他心中的怅然消失,而汤若望闻声后睁大深凹下去的眼睛,向李自成看来。
“……求主赐天恩与主的子民,更赐恩典与在这里聚会的人,叫他们谦恭听圣经的道理,都深信在心里,终身圣洁,做事合理,诚心事奉主。在这容易逝去的世界上,凡遇难的、受苦的、生病的、有缺欠的和遭别样灾难的人,伏求主大发慈悲,安慰拯救他们。阿门,愿主与你们同在。”
这庄严热情、水晶般纯净的声音,在牢房四壁间回响,听得一众人莫名其妙。
迭儿只觉得每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热情,虽然听不太懂,但韵律十分好听,将灼热的眼神看向李自成。
这难道……也是诗么?
汤若望一听到熟悉的圣经,全身突然来了力气,如灵猴一般从牢中蹦起,冲到栏杆边,看着李自成,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