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想着想着,竟然有些气愤起来。
中原的女人,比起这些蛮女不知道要漂亮多少。
惜无识花人!
她又想到了卧子,想到了金陵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芳心一阵阵的疼痛。
优秀的男人,自己却是缘薄,注定会今生无爱吗?
“炎哥,猜出来了!”
虽然相处不久,但迭儿已经熟知了李自成很多表情和动作,此时惊喜的叫出起来,打断了苏青青的神思。
李自成笑了,并不急于回答谜底,而是问道:“不知仙子和汤神父之间是什么关系?”
苏青青闻言全身一抖,这人怎么从谜面上能看出自己和神父是朋友呢?
这也太可怕了!
汤若望刚从澳门来到金陵,他四处传教,接受一位想要入教的商人邀请,去船上吃饭。
他从没见过这样玲珑精巧的船!它像一栋漂亮的二层小楼,楼檐廊柱乃至窗台窗框的雕刻,从色彩到花纹都极其复杂繁细,显得金碧辉煌。
徐光启和孙元化陪着汤若望来到一间艳丽中带点俗气的小厅坐定,热茶和各色各样精致茶点流水般摆了一桌。
汤若望学着汉人的样子端茶闭目品味之际,一双温软的手臂缠上脖颈,带着浓烈的脂粉香,一个妖艳的姑娘力图挤进他怀中。
汤若望大惊,茶盏摔了,热茶溅了一身。他的狼狈相招来一阵大笑。
商人搂着另一个姑娘,跟那个被他推开的女人互相做手势,笑得喘不过气。
汤若望指着商人,说着半生不熟的汉话:“你!骗!欺骗!”
他的指责只换来更加放肆的狂笑,汤若望压不住火爆的脾气,怒吼一声,掀翻了桌子,整个船身震动了。
雕花木隔断上悬着的粉红色帷帘忽然拉开,那边一些吟诗作画、饮酒谈笑的文士围过来看究竟,其中一人大声说:
“他是一位有学问的传教士,出家人不近酒色,你们不该坏人家的道行!”
汤若望发完火又后悔了,因为他今天没穿教士的黑袍,便指着满地狼藉说道:“我,赔偿!”
徐光启和孙元化笑得合不拢嘴,拉着神父向他介绍秦淮河上有名的水上妓院花船。
神父那晚虽然没喝花酒,但从此跟徐光启和孙元化结成了很好的朋友。
当时苏青青挑帘看到这一幕,对这名神父十分好奇,经卧子的介绍,跟汤若望慢慢相熟。
她并没有加入天主教,汤若望从不勉强人入教。
她喜欢对神父倾诉心声,之后心灵上就会无比的宁静。
现在,自己就很需要神父呢!
苏青青不禁怅然若失。
神父去了西安,卧子娶了娇妻,苏青青觉得自己的天空充满了灰暗,离开金陵来到葭州,内心中,何尝不希望遇见神父,将满心的破碎与之细细诉说。
“你……也认识……神父吗?”她结巴起来。
李自成哈哈大笑起来,神秘的说道:“圣经的金句,我能背诵不少,不知可否和仙子细细探讨一番?”
苏青青有些慌张,金莲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她突然发现这是在示弱,不禁涨红了小脸。
“你,射出谜底了么?”
李自成自信的一点头。
“此人虽屡试不第,却勤奋努力,万历三十二年终于高中进士,考选翰林院庶吉士,现任工部尚书,不知我猜的对否?”
“真的好历害,徐光启他也能射中,这……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的呢?”
苏青青心中又有了那晚飞花时的感觉,自己完全被他碾压,胸中全是满满的挫败感。
看着迭儿得意的目光,她不想在呆下去,将手中的谜面抛了出去,转身快步疾行。
“仙子,晚上咱们多喝几杯。”
声后传来了他的声音,十分平和,十分亲近。
苏青青闻言,差点摔上一跤。
延绥巡抚张梦鲸来到葭州城,刘宇浩晚上大宴全城官员和乡绅。
这事他怎么会知道?
他有资格赴会吗?
他是什么身份呢?
自己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苏青青一时间心乱如麻,要不是丫鬟相扶,差点又要摔上一跤。
“哈哈。”
迭儿看着高兴,轻轻笑了几声,一听李自成晚上要去逍遥阁,眼珠一转,“炎哥,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