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胤发出了江湖召集令,所有义军必须派人前往金沙滩,如若不来者,等同于官兵,是敌非友。
一众头领都十分支持这次大会,实力强的希望有更多的兵马来投,实力弱小者也希望能抱成一团,获得更重的话语权。
李自成最近的名气在陕地十分响亮,火帅之名如雷灌耳,加之高杰胆小如鼠不成大器,总头领王嘉胤在刘国能、白广恩等人的提议下写了封亲笔书信,希望他能够以大局为重,离开十八寨,跟自己合兵一处,共谋大业。
前去十八寨的信使是王嘉胤结拜兄弟不沾泥,二头领亲自出马,王嘉胤也是希望能感动火帅,得到这样一位良将。
“哈哈哈哈。”
正在练字的高杰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就想把‘功’的最后一笔添上,想了一想,还是将笔放下,对身边兴奋的高见说道。
“摆酒,请闯塌天和白广恩前来快活一番。”
高杰和这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杰字营在青莱园的处境总算好了一些,其它头领看在这两人的面子,减少了欺压高杰的心思。
……
“青莱园……”
洪承畴端坐在大堂之上,嘴里徐徐吐出这三个字来,意味深长。
堂中一排将领分列两排,气氛肃杀。
听得大人说到青莱园,李卑出列。
“大人,陕地十几家乱民已经聚齐,天炉战法已经成功,现在,到了收网的时侯。”
马科也上前一步说道:“这群匪首不来攻城,却忙着在金沙滩搞什么聚义大会,给咱们充分时间扼守各处要害,如今各部队已经到位,杜镇送来书信,外围各处城池已经严阵已待,只待一声号令,便将乱匪一并剿灭!”
洪承畴微微摇了摇头。
“诸君,事情越是接近成功,越是要如履薄冰,不可有丝毫大意,乱贼们有十几万之众,如果混战,只怕会有漏网之鱼,良机难得,咱们要一劳永逸,毕其功于一役。”
众将齐声应道:“末将愿听大人调遣,奋勇杀敌,不负圣恩。”
洪承畴抚着长须,嘴里又吐出一句话来。
“不可漏了火贼!”
“诸君。”他加重了语气,“火贼并未来到青莱园,这是一个变数,咱们不可掉以轻心。”
李卑回道:“只要击败青莱园的大股流贼,谅那小小的十八寨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非也。”洪承畴依旧摇了摇头,“他们见势不妙可以逃跑,你们认为,如果火贼要逃,将逃向何处?”
“子洲!”李卑说道:“火贼唯有向西逃窜。”
洪承畴轻轻一击掌,“侍平所言不差,咱们打败青莱园的流贼,那么火贼就只有西逃一条路可走,而子洲城便是他的必经之路。”
“末将愿驻守子洲,必不放过一名贼人!”马科抱拳请缨。
马科本就是西宁人士,对西部十分熟悉,的确是阻击的最佳人选。
洪承畴拿起一枝令牌。
“永宁,着你带一枝人马驻守子洲,如火贼西来,截住便是一功。”
马科高声领命。
戚元弼出列说道:“大人,末将认为,除了防火贼,还有一件大事不能掉以轻心。”
“喔……”
洪承畴看向戚元弼,“文善将军所指何事?”
戚元弼答道:“贼人众多,虽然战力平庸,但也有高逆这样的悍匪,末将认为,应该一击致命,将他们兵无战心,将无斗志,当可一举歼灭。”
“不知文善有何良策?”
洪承畴很看重戚元弼,这次天炉战法,李卑主守,戚元弼主攻,这两位良将,必将一战成名。
戚元弼走向地图,指着青莱园北边一处说道:“此外为野狐岭,所斥侯来报,是贼军的存粮之地,咱们只要将其粮草烧毁,当可不战自胜,贼人无粮必定惊慌失措,外围城池已经严阵以待,高逆就算有黄巢之勇,也飞不出这熊能天炉!”
“妙!”洪承畴也有同样的想法,见戚元弼提了出来,笑道:“文善将军可有意否?”
戚元弼挺胸抱拳,“末将愿往,只要火烧野狐岭,十数万贼军就成了一群绵羊,不能对我军造成一丝威胁。”
洪承畴本意要提升戚元弼的威信,笑道:“不知将军要带多少兵马?”
“不用兵马,只带五百家丁即可。”
堂上众将顿时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戚元弼。
“可敢立下军令状?”洪承畴的声音中带着威严。
众将左右互视,在心中不禁为戚元弼担心。
那里可有十数万的贼军,区区五百家丁,还不是正规的军队……
戚元弼洪声说道:“文书,拿纸墨来!”
看着他当众立下军令状,众将心中对此战更是提起了十二份的小心。
胜,则加官进爵。
败,则难逃军法!
洪承畴长舒了一口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野狐岭燃起大火,便是全军出击之时。
回到书房,洪承畴心中文采飞扬,提笔给皇上写了一封密奏,将自己的所有布置细细道来。
末了在信的结尾之处,抒发了自己为国效力的决心,赞美了皇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智慧。
将密奏细看了几遍,又提笔修饰了一番,洪承畴品着香茗,摇头晃脑,想着自己凭此功踏上青云之路,不禁飘然若仙。
“大人。”吴义轻轻的走了进来。
“何事?”洪承畴知道他没事不会在这个时侯来打扰自己。
吴义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