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飞虎的黄边大旗终于靠岸,搭板刚刚放定,船上便快步走下一名将官和两名侍从,直奔接官亭。这边张可大连忙率着部下迎了上去。
刘宇浩头戴亮铁尖顶盔,一双画眉眼迅速地打量四周,对张可大深深一揖。
“总镇大人,末将甲胄在身,恕不跪拜。”
张可大连道久仰,虽然自己官职在这位副将之上,不过陕西大捷,只身入敌营说服十万流民,刘宇浩最近十分高光,虽然远在登州,张可大也听说过了刘宇浩的种种事迹。
“将军此来,我这肩上的担子,可是轻了不少。”
张可大拉着刘宇浩,显得愈发的亲热。
雨终究停了,雨后的清新中又添进夏日燠热,张可大骑上战马,带着刘宇浩参观登州水军。
四郊和水城内外有十数处校场,场边营房密集,一排挨着一排,张可大
有意炫耀,五门西洋大炮连炮车都推出来了,昂然挺立,黑洞洞的炮口骄傲地望着天空。
炮兵们正围着这些庞然大物忙碌着,擦拭上油,要把着雨有了锈斑的“巨人”们重新拾掇得崭新乌亮。
“这家伙!真不老小!”刘宇浩身后一位亲将忍不住伸手去摸炮筒。
“别动别动!”膀大腰圆的炮兵扒拉开他的手,“没看见有油吗?哼,不老小?八千斤哩!”
“啧啧!”这名亲将正是李鸿杉,此时他眼都瞪圆了,“这么大家伙,真能打一大片?”
“那还有假!对你说吧,早年宁远大捷、宁锦大捷,杀东虏蛮子成千上万,俺们这大将军可是立了大功、披过红挂过彩的!”
李鸿杉压制着心中的激动,看着这些大家伙,心中想着二哥的话,将这些大家伙搬上船去更能发挥威力。
“他亲娘的!二哥比孙元化和张可大加起来都有钱,不出一年,这样的大炮,肯定能造出很多,很多……”
一旁张可大的说话让李鸿杉中断了遐想。
“刘大人,你这次可算是立下了惊天战功!”
刘宇浩很是谦虚,此时前来登州,他的目标将逍遥阁开到这里,继续赚钱,跟兵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自己走通了田妃的门路,受到了田宏遇的接见,大明官员最怕的锦衣卫已经不是问题,刘宇浩觉得这里比起陕西,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总镇大人,小将只不过是在总督大人的领导下,通过洪参政的妙算,侥幸得了些功劳,不值什么。”
张可大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刘宇浩如此好说话,本来的一些担心渐渐散去。
“刘大人,陕西已经传来消息,洪大人查觉到那些流贼们密谋再次叛乱,先下手为强,请几位贼首前来赴宴,于席间将王左挂、九条龙等一众乱匪斩杀,得到了圣上的嘉许。”
利用驱虎吞狼之计,让洪承畴除掉王左挂是火帅的谋划。
刘宇浩见张可大提起此事,笑道“这些都是巡按大人和参政大人的功劳,小将可不敢往脸上贴金。”
张可大见他如此谦虚,越发对他有了好感。
“没有刘大人单身入匪巢,又何来今日之功呢?我等虽然远在登州,也为大人的虎胆赞叹不已。”
两人说着话,越显亲密,不知不觉走到了总兵府。
眼见并无其它外人,刘宇浩将手一招,一名亲随双手奉上一张银票。
“总镇大人,宇浩急于上任,并没其它礼物,这张银票,略表心意。”
张可大满不经心一扫,却见银票上印着五千两的面额,心中一惊,却听刘宇浩继续说道。
“凭票到逍遥阁,见之即付。”
张可大想到刘家在葭州、吴堡的逍遥阁名声在处,其中诸多的妙处让人赞不绝口味,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刘大人,本镇对登州的逍遥阁,很是期待啊!”
……
李自成经过实地考查,放弃了在堡内修建西北军营的打算,虽然有些现成的设施可以利用,但一来面积实在太小,二来商业兴旺后鱼龙混杂,对士兵影响很大。
这些雇佣军本就成份复杂,需要的是单一的思想,单一的生活,单一的训练。
李自成本人在后世就深受其害,自家学校旁边就是全国闻名的堕落一条街,哪还有心思扑在学业上呢。
士兵们的脑子肯定转不过商贾的脑子,要防患于未然。
关于佣兵的训练、安排、服装、武器等等环节,统一由总督来负责,李自成的武力得到了董事会全体成员的认可。
西北军营最终选址在东南方向的一块开阔荒地上,跟学生军营相隔十分遥远,两只部队互不干拢。
在李自成心中,这两枝部队以后的使命大不相同,无论是战时训练还是思想培养都大相径庭。
荒地正北一马平川,南侧有一条宽大的河流经过,虽然没有山谷等天然的地利,但对建立新军来说也算是理想场所。
正东有有一座废弃的寨堡,虽然不大,但四墙还在,可作训练之用。
董事会当即组织一千多民壮来烧荒、平整地面、修建设施,向阳自告奋勇亲自督管。
他十分喜欢和李自成聊天,两人都是对海洋十分喜爱之人,从轮船聊到走私,从东番聊到福建,李自成从他那里等到了不少关于十八芝的消息。
邓芝龙招安后领游击衔,跟结义兄弟刘香干的正欢。
对于这位海上巨寇,李自成没有什么好感,有奶就是粮,在他眼中没有爱国情怀。
不过他的儿子,由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