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十八寨人多势众,足以结寨自保,官兵看着自己下的香饵,不会去舍易求难,没料到贺人龙就是这般做了!
“大当家。”亲兵急声说道:“刘将爷怕县城兵少不安全,令谷成带大部份人马守城,自己只带了麾下亲兵前去。”
“乱弹琴!”李自成狠狠一拍剑柄,发出一声大响。
就算丢了十八寨,在他心中,也比不上刘芳亮的安危重要,这可是能文能武独挡一面的将才!
事不迟宜,李自成不敢再耽搁,也熄了去接应魏浩然的心思,调转马头下令。
“玉峰,你亲自前去米脂坐镇,不得轻动,我带着补之等人前去增援吴家寨。”
“不行!”田见秀一般不会反对李自成的决定,但此时毫不犹豫表示了不同的意见。
“大当家,贺疯子手下至少有上千人马,其中不少贺氏家丁,战斗力强悍,远非刘宇浩等人可比。”
“玉峰说的不错,所以我必须要去,我知道你担心咱们不到百人,兵力悬殊太大,可你别忘了,十八寨的寨丁并不少,只是缺少悍勇之人,只在有猛将守住寨门,擂木滚石扔下,贺人龙凭什么飞进寨去?”
田见秀转头问向亲兵,“吴家寨现今士气如何?”
亲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官军鸣鼓进攻,喊声连天,寨中人虽多,却有些惊乱。”
“真是蠢蛋!”
李鸿杉才说了一句,就听亲兵继续说道:“吴金良虽是文人,见形势危机,也提着长矛,带着吴家的嫡系子弟冲上寨墙,一阵刺杀,已经将官兵的攻势打了下去。”
李过等人听到这里不说话了,李自成拉出腰间长剑。
“时不我待,不用争论了,听将令,咱们快去吴家山!”
看着李自成绝尘而去,田见秀拨转马头对身后亲兵说道:“你们全部撒出去,时刻打听吴家山和军师的情况,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
米脂县四周都清静下来,刘宇浩被一把大火烧得失魂落魄,好容易凭借八万两白银的欠条和自白书在李自成处逃得性命,再不回头,带着劫后余生的几名亲兵向着葭州狂奔而去。
龚植和许光两路人马为防止李自成从北面突围,各自缩回了响水、龟河两堡,这两处堡垒就如两把铁钳,守住了北上的通道。
米脂县城更是从头到尾宁静无比,仿佛是睡着的一头肥猪,享受着冬日里难得的悠闲时光。
刘芳亮在李自成等人出城之后,便带着数百兵丁将大旗插上了城头,并且在城内鸣锣巡街,提醒城中的居家关门闭户,不得在城内随意走动。
一连两天没有战事,那些本来幸灾乐祸的大户人家渐渐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整座城池毫无一丝刀兵的气息。
官兵,都去哪里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难不成他们都瞎了眼,看不到进入米脂县的道路吗?
那些该死的官兵,到底去哪了!
……
这一片黄土高原,只有河东的吴家山喊杀声震天,打得火星四溅。
虽然有其它寨子的帮助,吴家寨中能拿武艺的寨丁也有上千之数,又占有地利,居高临下,但由于缺少猛将,不敢主动出击。
贺人龙看出便宜,命令箭手冲到寨门之下放箭,一时间流矢漫空,双方对射吴家寨自然不是训练有素的官兵对手,渐渐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但官兵没有料到,围三厥一的经典战法在这里完全失效,吴家寨在吴金良几年的苦心经营下,寨中人深深知道,寨保人安,寨破人亡。
后山虽有通路,本寨却无一人临阵退缩,只有别寨前来相救之人,见官兵太过凶猛,不少人有了退缩之意,便从后山悄悄脱离战场。
刘芳亮飞马赶到吴家山,得到那些逃跑寨丁的指点,从后山赶来,一路通行无阻。
看见从后山退下来的各寨兵丁越来越多,嘴里只管叫着泄气之语,刘芳亮跳上一块巨石,将手中点钢枪一举,说道:“各位兄弟,吴家寨有难,我等乃是外乡之人尚不惧死,你们乃是同乡邻寨,痛痒相连,此时如何能逃?”
“我们也想战,可是打不过啊!”
“贺疯子麾下有一员猛将贺国权,挑了我们好几名好汉,无人再去应战!”
“不跑也是死,没办法啊!”
刘芳亮见军心愈加动摇,一声长啸,手中点钢枪划出万点繁星,将下山的小道锁得严丝合缝。
“此寨若破,挨次便是你们各自的山寨,兵败如山倒,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如今只有向前才是生路。我今便同你们杀向前方助战,我等当先,你们在后助威亦是好的。”
说到这里,刘芳亮用枪杆将一名想翻上巨石脱离自己枪圈的汉子拍飞,厉声叫道:“你等如再想下山,便请先吃一枪,早点去阎王爷前报道。”
众寨兵见其勇武,枪法高绝,顿时有了些信心,齐声道:“愿随将军转去作战。”
刘芳亮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援臂大呼:“你们都怕贺国权,且看我一枪将其刺死,为你们报仇。”
陕地汉子多热血,众人被刘芳亮鼓舞起战意,又听说他要去战贺国权,大家转身便回,沿途止住其它下山的寨丁,来到吴家寨时,已有了百十号人。
刘芳亮见吴家寨尚未失守,心中大定,率数十人直冲前寨而来,
正见一官兵翻过寨栅,他举枪向前一引,几名箭手弯弓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