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烈这时开口说话,“临来之前,吴镇说了,要咱们领教一下十八寨的高招,既然李自成不在,你们便推一个最历害的,和我较量一番,看看十八寨到底有多历害!”
党氏兄弟如何知道官府中的这些破烂事,他们得到了县衙主薄的口信,抚台大人很乐意主持这次受抚,于是兴冲冲赶了过来。
却不知陕西巡抚、延绥巡抚、巡按御史、商洛兵备道都是各怀心思,勾心斗角,其目的就是一旦皇上问起罪来,自己能找到一个份量够重的背锅侠。
今上的脾气几位大佬都是知道的,杀起官来毫不手软,年初魏阉一事,都察院、大理寺、刑部对阉党的处理意见递上去,被他驳回,并且严辞训斥。
三堂第二次上书,依旧驳回,后来干脆大笔一挥,自己判决,朱笔之下人头滚滚,杀得京师百官色变。
贺人龙长了威风,刘宇浩灰头土脸,几名大将心中大都不乐意,他们不好出手,伍烈这样的人物正适合前来揽局。
揽黄了受抚会,抚台大人兴匆匆而来,败兴而归,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暗地里偷笑。
收拾了十八寨,贺人龙头上的光环便没有了,一群乌合之众尚且攻不下来,凭什么升为游击?
新的肚皮官司又开始了,官场斗争无处不在。
伍烈和冯小凡虽然不如辛思忠的武艺高强,不过对付这些农民,他们认为自会手到擒来。
一听说较量,党世耀如何敢动手,连连低声说好话,拼命恭维两将。
这时就见军营中又出来几位将领,辛思忠也在其中,当裁判的、下注的、看热闹的围成一团。
伍烈早已经手痒,想着在同袍面前露些脸面,见对方如此懦弱,更是信心十足,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大吼一声便合身扑上。
党世耀手忙脚乱抵挡了两招,一是本来武功就不如伍烈,二来也不敢认真动手,三来毫无气势,在第四招上就被伍烈一拳击中胸部,惨叫声中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就这样的武功,再来十个八个我一样打!”
伍烈并不趁势追击,只是转动了一下手腕,回头对着那群将校得意的炫耀起来。
“贺人龙连这样的货色也对付不了,真他妈的丢脸,还有脸报功!”
“要是这样也有战功的话,老子早升到总镇了!”
以冯小凡为首的一群军官哈哈大笑起来。
党世耀爬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伍烈往向逼进一步,喝道:“你不行,派个像样的人出来。”
另两位寨主心中将党氏兄弟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尼玛这根本不是来受抚的,是来丢人现眼的。
“你,出来,咱们练练!”
伍烈将手指向其中一位寨主。
那人本以为来葭州城见到抚台大人,自己身上镀了一层金,在十八寨的地位就会大幅上升,不料抚台没见到,却被一群兵痞羞辱,此时又见矛头指向自己,站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是不是男人啊?有没有蛋蛋啊?要不你摸摸,承认自己没有蛋蛋,将爷今遭就饶过你。”
伍烈的话刚说话,那位寨主大吼一起,挥拳冲了上来。
敢于挑头抗粮之人,多少有着几分血性,平时在十八寨也是受人尊敬,被伍烈一激,也放开了性子,施展出平生武功打了起来。
党世耀连忙退到兄长身旁,轻声问道:“大哥,怎么办?”
“冷静,韩信尚且受过胯下之辱,咱们这次一定要受抚成功,才能统领十八寨,说不定以后还能青云直上,些许挫折,不用放在心上。”党世雄脸色同样不好看,不过依然强自镇定。
“啊……”
说话间,那名寨主不是伍烈的对手,被他觑着一个破绽,转到他身后,飞起一脚踢在腰眼之上,一记狗啃屎仆倒在地,一时间爬不起来。
观战的将校们连声为伍烈喝彩,不屑之色更加浓厚。
“真是没劲,没一个能打的。”伍烈歪了歪嘴,将手指向了党世雄,“看你是他们的头,出来,希望能挡我几招。”
党世雄静静的走了出来。
“小心,这人不弱。”冯小凡等人是大行家,一见他迈步,就看出身手不差,连忙提醒伍烈。
“放心吧,前面是饭桶一代,这个算是饭桶二代。”
伍烈连胜两仗,更加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中,一记窝心拳击向党世雄。
党世雄年方三十四岁,在十八寨中年纪算比较大的,为人也稳重的多,双手一封,将伍烈的拳架住,脚下一动不动。
“哟喝,有点意思。”
伍烈收起怠慢的心思,摆开太祖长拳跟党世雄战在了一处。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黄沙飘飞,不知不觉过了二十余合。
现在所有人都看出来,党世雄只守不攻,守得滴水不漏,其功夫不在伍烈之下。
又战了十余合,伍烈跳出圈外,脸色涨红,指着党世雄骂道。
“你是看不起我么,还不出手。”
党世雄答道:“将军武艺高强,在下自愧不如,咱们来比比硬功如何?这样也不伤和气。”
“怎么比?”
党世雄看到旁边有一块石碑,笑道:“这样如何?我站在石碑前,捱你三拳,如果三拳能打倒我,将军胜,反之在下胜。”
伍烈听完,大声应道:“好,如果三拳打不到你,咱们榆林边军不再找你麻烦,掉头就走。”
“一言为定。”
党世雄从小苦练铁布衫,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