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拿起了一个包子,一口咬了下去,滚烫的汁水立即充斥着他的舌尖。
但是那清香的口感拼命的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不舍得吐出来,他立即张大了嘴巴,大口的哈着气。
苏长言看着吴钩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吴钩,包子刚刚出蒸笼的,很烫,你慢一点。”
吴钩一边哈着气,一边含含糊糊地应道:“是,二少。”
苏长言不紧不慢地吃着,被烫了一口的吴钩也不敢继续狼吞虎咽,小心地吃着。
饭罢,吴钩摸着肚子道:“二少,我们眼下去做什么?”
苏长言突然道:“吴钩,这段时间称呼我公子吧,在江南地界,称呼二少,实在太过惹眼。”
“是,公子。”
“等下跟我走便是,今日我们暂且歇一歇,明日要抓紧时间赶路。”
“是,公子。”
苏长言收拾了一下,和吴钩采买了点东西,便往杨柳巷的深处走去。
时而穿过一个小径,时而穿过一户人家的里弄,这都是江南小弄塘时有的现象,吴钩早已习以为常。
可这条杨柳巷,从未见公子来过,公子竟然这般熟门熟路,说是从小生活在此也不为过。
可谁都知晓,苏二公子一直生活在苏家。
纵使外面谣传苏二公子曾经销声匿迹十年,但其实只是一直被软禁在苏家无人问津而已。
谁都未料到,他十年后推开院门的那一刻,会是这般模样。
吴钩是苏府的家生子,是十年后苏长言选中跟在身旁的,比不得胡缨是苏长言从外头带回来的情分。
但苏长言行事一向公正,事事为大家着想,也没人能抓出什么错处。
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座院门前停了下来。
此时日已西斜,将近黄昏,有些人家已经点起了烛火。
吴钩抬头一看,只见院门上挂着一个空的牌匾,确切的说是曾经有字,只是如今被划去了。
划痕也有些老了,上面甚至有些绿色的斑点。
苏长言抬头开了一眼牌匾,跳起来从牌匾后面拿了钥匙,然后把院门打开了。
苏长言推开了门,吴钩想象中的尘土却丝毫没有出现。
原本看院子外面墙壁上斑斑驳驳,墙角的野草也肆意生长,随风摇曳,似是时刻都在宣扬着这片院落的衰败。
可打开院门一看,里面竟与外面恰似天壤之别。别院虽小,却也用鹅卵石铺了小径,一路上还排列这些许精致的石灯架,里面就这样随意的摆放了一颗颗夜明珠,似乎丝毫不担心有人偷走。
里面有一排精致的屋舍,中间的主屋没有烛火,也没有人烟气的模样。但旁边有间小屋子,却似是有声响。
一位老伯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看到苏长言的时候,满是褶皱的老脸上立即笑了开来,高兴的喊道:“公子,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苏长言看着老人展颜微笑,这种温和不同于他对待旁人那般,而是发自内心的温柔:“王伯,这些年辛苦你了。”
王伯一边走向苏长言,一边道:“不辛苦,自他们传出来公子你死去的消息后,我就天天盼着你回来。”
苏长言握住了王伯的手,似是抚慰一般拍了拍道:“我都知道的。王婶可还安好?”
王伯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都好都好,老婆子之前说去买菜了,快回来了。”
苏长言这时才指了指吴钩道:“这是我苏家的手下,吴钩。”
然后面向吴钩道:“吴钩,这时王伯,我的人。”
吴钩看苏长言对王伯那尊敬的样子,也立即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王伯。
王伯应着声把他们带回了屋子。
苏长言吩咐吴钩自去歇息后,便于王伯去里屋商谈了。
“王伯,如今苏家是什么局势?”
王伯一改刚刚的和善,神色肃穆地答道:“你的人里有奸细。”
苏长言闻言,神色并未有何动容,而是淡淡地答道:“我知道。是之前还是之后。”
“是之后。”
“呵,这苏长风竟这般没用,带的人能被苏长谨策反。”
“六公子实在不堪大用,但是近来武艺大涨,已隐隐有绝世高手顶峰的样子。”
苏长言轻笑了一下说道:“他已经不是我六弟了,他此刻应该已经是绝顶高手了。”
王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诧异道:“二十岁的绝顶高手,这实在是天人之姿,犹在公子之上啊。”
苏长言摆手道:“此中原由,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然后苏长言讲述了苏长风被附身的经历,王伯听后倒反而比较平静。
活得年岁久了,什么不曾见过。
“原来如此,难怪几次斗争都落下风,若非武艺见长,怕是要被那一位给抛下了。”
听到那个人,苏长言的眼角跳了一下,若不细看,定然难以发觉。
“那他如今知晓我活着的消息了吗?”
“有什么能瞒过那一位呢。”
“若我有一日,若是瞒过了呢。”
“那时,老奴的方能安心退下了。”
苏长言给自己和王伯都倒了一杯茶水,王伯受宠若惊的接过,浑浊的眼睛里立即涌出两滴泪水,他叹道:“公子这三年受苦了,居然连茶水都会倒了。”
“王伯,这样不好吗?”
王伯点着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好,这样很好。这样公子更有烟火气了,夫人在天之灵才能得到安慰。”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