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哭得太累,凌澜整整睡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被一场噩梦惊醒。她梦见彭泽和万玲在水中挣扎,两个人被绑得紧紧的,只能像一条直立的鱼不断扭动,但却阻止不了下降的趋势。渐渐的,这条“鱼”不在动弹,也不在冒出气泡,慢慢横过来,沉在江底。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开始迅速肿胀,而凌澜就像是个旁观者,她也在江底,能看清一切!
一身冷汗地坐起来,凌澜喘着粗气,心脏不安分得像是想要跳出来。好不容易平复心跳和呼吸之后,凌澜又感觉到一只耳朵又烫又痒,她想一定是有人正在谈论她。
紧接着她听到了门铃声,她看看表,这个时间应该正好是顾涵浩下班的时间。
打开门,门口的人果然是顾涵浩。
“你不要紧吧?”顾涵浩发现凌澜不仅仅是两只眼红肿,就连整个脸庞也有些浮肿,她之前被彭泽一拳留下的青色眼眶,颜色还没有完全退去,现在又混合了红色。凌澜这个样子,让顾涵浩忍不住一阵心疼。
顾涵浩没有等到凌澜的回答,他默默跟着凌澜进了客厅坐下。
“怎么样?案子有什么进展吗?”凌澜喝了一口水,但嗓音还是很沙哑。
“已经确定死者是彭泽和万玲,案发时间在六天前,也就是咱俩在江边聊天的那个晚上。”顾涵浩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怎么和凌澜开口,告诉她她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说法能把伤害减到最轻,索性就直说算了,在这里由他说出口总比明天到了警局的审讯室由别人说出口要好,“凌澜,你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目前来说,你是本案的嫌疑人。”
凌澜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表情没什么变化。这种反应让顾涵浩有些担忧,他忙补充,“但我们都清楚,你不可能是凶手,先不说那晚我和你在江边聊天,你并没有任何不寻常,根本就不像刚刚犯案的样子,就说作案手法,你一个女孩子也无法完成。明天我们会找你例行问话而已,你不必担心。”
凌澜苦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又不是我杀的。”
顾涵浩去到洗手间,用冷水把毛巾浸湿,拿回来给凌澜,“敷在眼睛上吧,会舒服点。”
凌澜接过毛巾,轻轻说了声“谢谢”。
“虽然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你和彭泽没有太多的联系,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发现彭泽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毕竟你们交往过几年,对他你应该是很了解的。”
凌澜斜靠在沙发上,把冷毛巾敷在双眼上,只露出同样红彤彤的鼻子和干裂的嘴唇,她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反常,他当然反常,之前我们好好的,我们那么相爱,可是最近的半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开始到处拈花惹草,劈腿成了习惯,一个两个还不够,最多的时候我知道的他就有四个女友,还不算我。这还不反常吗?”
“这么说,彭泽是突然变得花心的?”顾涵浩觉得这一点有些蹊跷。
凌澜却冷哼一声,“什么突然不突然,没有人会瞬间转变,我只能说,彭泽本来就是花心滥情的人,只是一开始,他把他的花心滥情掩盖了起来,而且掩盖得很好,让我以为他是一个专一的好男人,甚至值得我托付终身。”
顾涵浩不得不承认,凌澜说得有道理,也许彭泽突然变得花心并不是什么反常之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关于彭泽的事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吗?”
凌澜深深叹口气,“彭泽已经死了,我本来不该说他的坏话的,但是我知道,我现在是不得不说了。”
“没错。”顾涵浩轻轻拍了拍凌澜的肩,给她赞成和鼓励。
“彭泽自从和我交往以来,我们俩约会吃饭等等开销差不多都是我来出,很多我的同学都笑我倒搭,但是我总觉得我看上的是彭泽这个人,多付出一些也没什么,谁叫彭泽的家庭环境不太好呢?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彭泽的家庭环境不是不太好,而是很好,他父母每个月都要给他两千到三千的生活费,可是这些钱往往都是刚刚打到他的卡里,就被他取出来,只留下一点点作为伙食费,剩下的就瞬间消失了。我也曾问过他,那些钱的去向,他被我问急了才说他是拿去投资了,他和朋友合伙做了点小生意,他的朋友负责运营,而他因为要上学没时间,只负责投资入股。”
顾涵浩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朋友?什么朋友,你认识吗?他们做的又是什么生意?”
凌澜摆摆手,“他总说这是男人的事,不要我管,我只需要毕业以后和他一起享受这笔生意带来的收益就好了。他曾经说过的,毕业后马上和我结婚,那个时候这笔生意的收益就可以拿来做房子的首付。至于他说的那个朋友,我也说过想见一见,可是他却说那个朋友有才华也有能力,可就是一点不好,有点色,他不放心把我介绍给他。他只告诉我,他管那个朋友叫大吹,因为他很能吹牛。至于他们做的生意,我只知道似乎只有他们俩人参与,具体操作只有大吹一个人,靠的也是那个大吹的才华。”
顾涵浩在脑子里迅速搜索,有没有这么一种生意,一个人靠才华就能完成,而且还必须每月都有投入。想来想去,顾涵浩觉得好像有很多这样的生意,可是,又说不上来。
“最近顾涵浩赚到钱了吗?”顾涵浩又问。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也许他是赚到了,所以才会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