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澜清扶着林子语渐渐远去，冷长决的呼吸控住不住的往下沉。
他刚想追出去，便听见流月微弱的声音，“殿下……”
冷长决愣了愣，蓦然走过去，“怎么样？”
流月摇了摇头，“没事，不过要麻烦殿下扶我一把。”
冷长决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林子语和顾澜清远去的方向，最终还是伸手将流月扶了起来。
……
顾澜清一直扶着林子语离开，可见人一言不发，沉默的模样，他默了默，还是开了口。
“侧妃离殿下要近一些，先救她也是正常的。”
林子语低头看路，没搭话。
顾澜清不擅长安慰人，也慢慢没了声。
良久后，林子语突然道：“顾澜清，他有没有跟上来？”
顾澜清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没有。”
林子语呼了一口气，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也好，免得看见他让我心烦。”
听着她这口是心非的一番话，顾澜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林子语，你要是难过就说出来，说出来就不难过了。”
林子语却笑了，“我有什么好难过的，不就一个男人嘛，他不爱我，自会有人爱我，我又不稀罕他一个。”
“可是你们……”
“可是我们都快成婚了是不是？”林子语笑得越发开心了，“不就是成婚嘛！我既然能让他娶我，也能让他休了我。”
顾澜清瞳孔轻轻一缩，她笑得好像无所谓的样子，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真的无所谓吗？
“好了，别提他了，我现在衣服湿哒哒的，冷死了，我要快些回去换衣服。”
林子语拎着湿重的裙摆刚想走，就被顾澜清拉住了。
“回去还有些路程，我帮你把衣服弄干吧！”
他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林子语只感觉一股温暖的气流顺着肩膀往下蔓延，慢慢的，她的衣服就干了。
“这什么神仙技能？”看着自己的衣服变干，林子语惊奇道，“顾澜清，你一定要教我。”
“好。”顾澜清点头。
“那现在你就教我。”林子语一刻也等不及的模样。
顾澜清摇头，“明日吧！你今天落了水，早点回去煮点姜汤暖身，不然生病了怎么办？”
“那明日你要上朝吗？”
“明日休息。”
“那太好了，明日一早我便来找你。”
林子语笑了起来，细长的眼睛弯出开心的弧度，像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孩，让顾澜清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顾澜清本以为林子语会回王府，没想到却是去了之前赐的林府。
“不回去了？”他皱眉。
“我和他还没成婚，这里才是我应该住的地方。”林子语眼里不见一丝悲伤。
“好吧！那你要照顾自己，明日见。”
顾澜清走了，林子语脸上的笑一瞬间冷却了下来。
心里被隐藏的地方慢慢疼了起来。
越疼越清晰，几欲窒息，像她还泡在那个河里，明明想要救赎，却不得不死去。
她就这样站在院子里，不知多久，才慢慢的转身走进屋里。
自太后生辰她出事后，她就一直住在王府，这林府也差不多空置了，不过后来苏忆柔他们从云城来看她后，便就住进了这府里，倒也不是太寂静。
可林子语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只有冷长决放弃她救流月的一幕。
想着想着，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