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清，等他醒了，求你帮我用摄魂术划去他对我的所有记忆，我想要他……好好活下去。”
有那么一刻，顾澜清以为她是真的想抱他，可当听完她的话，他才知道，原来她是知道她这样做，他根本就不可能拒绝她的祈求。
同时他又觉得这个拥抱是最后的告别。
他红着眼眶，也抱紧她，“好，我答应你。”
林子语拿着凤凰之血离开，刚到门口就顿住了。
“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熟悉的声音。
顾澜清眸色微变，就看见挡在林子语前面的那个女人撕下了人皮面具。
竟然是……
“流月？”顾澜清下意识的叫出来。
他以为他已经忘了她。
可当听到她的声音，心里竟然蓦然跳动了一下。
原来她没死？
也好……
流月看了眼殿里的顾澜清，见他脸上并没有因为她活着而惊喜的痕迹，心中微苦，敛眸看着眼前神色憔悴的林子语。
“我有办法让你和太子都活着。”
林子语心中大喜，“什么方法？”
流月又看了眼顾澜清，才凑近林子语耳语了一句。
林子语表情变了。
流月压低声音道：“但我有个要求，你要和他在一起。”
目光所及之处是顾澜清。
林子语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表情淡淡，“不必了，我已经预料到我的命运，更何况这种事又怎是可以代替的。”
没错，流月说她可以替她救冷长决，但前提是和顾澜清在一起。
且不说她心有所属，对顾澜清并不公平，就算公平，她的命也早已注定。
是的，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亲手杀了冷长决，也梦见了天机，他对她说，这是她的劫数。
既然已是劫数，又如何能假手于人，更何况，她又如何能用别人的命换他的命，让自己后半生愧疚难当呢。
“多谢好意。”林子语朝她颔首，终于毫不犹豫的离开。
只留下流月一人在风中反应不过来。
她以为用自己的命去替她，她应该是愿意的。
可没想到她会拒绝。
她想到了自己，面对北冥强迫时，她选择妥协，而林子语面对冷长鸣强迫时，从不放弃底线。
也许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区别，怨不得会让顾澜清那么喜欢。
顾澜清朝她走过来，“之前给我婆娑香的，是你？”
流月知道瞒不住，点了点头。
“让人前往北越通知我的也是你？”
流月再次点头。
“……多谢。”
流月心底一震，他跟她说【多谢】？
是原谅她了吗？
“你我之间的仇怨便一笔勾销吧，从此形同陌路，你不必再暗中帮我，而我也不需要你在帮我。”
流月身子有些僵硬。
她就知道的，仇怨可以一笔勾销，被欺骗的感情却回不到过去。
他们真的……真的只能这样了。
她什么话也没说，朝他颔首一笑，然后狼狈的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顾澜清闭了闭眼。
的确，不需要了。
不想再与她有半分关系。
他放过自己，也放过她。
林子语一路来到东宫。
东宫还是一样，像是什么也没有变过一样。
除了不知情的人依旧如常，就连玄策和云泽都在努力保持着以往模样。
可他们眼睛骗不了人。
那里面有着浓郁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