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然真是拿他没办法了,气冲冲地找了个石凳子坐下,然后拍了拍边上的石凳子:“站那儿干嘛,表嫂不是说了让我们在这儿等她?难道你要站到她出来?”
陈良看了看林玖玖紧闭的房间大门,沉默了一下,还是坐到了方安然的身边。
说起来,方安然还是他看着长大的。
陈家和宇文家一样世代忠良,陈良的父亲为了保护宇文灏的父亲而死,母亲殉情,宇文家对他视如己出,从小就和宇文灏养在一起。
小的时候,方安然还叫他陈良哥哥,他也会叫安然妹妹,可后来长大了,再加上方安然封了郡主,陈良知道那么叫不得体,就改了口。这么一算转眼都快十年了。
陈良觉得自己还是喜欢方安然的,只是两人身份悬殊,他无父无母,又怎么敢奢求成为方安然的夫君。更何况,两人的年纪还差了那么多,他实在是不敢迈出这一步。
林玖玖出门就看见两人并排坐着的尴尬样子。她无奈地撇撇嘴,这两人的路还长着,一个不敢迈出第一步,一个又不知道用些手段,只一个劲儿地追着人家跑,这哪儿行。
方安然先看见林玖玖,她高兴地摆了摆手,叫了一声“表嫂。”
陈良连忙站了起来,让出位置给她。
林玖玖也不推辞,直接就坐了下来:“这就是我的计划书,你们看看。”
方安然接过,林玖玖的毛笔字写的是真的不怎么样,但是好在能看得清楚。一看标题几个字,方安然就叫了出来:“抚恤金?”
“是啊,前几年战乱频繁,即便是这几年,虽然北方安稳了很多,但是也常常有士兵战死。这些人很多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男人,家中老弱妇孺都很难生存,国库空虚,自然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方安然手抖了抖,觉得这份计划书有点烫手了。
她虽然是个郡主,但是这么多年说实在的没干过一件实事,现在林玖玖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她的手上,方安然觉得心肝儿都在打颤。
就连陈良都觉得有点不合适。
方安然那样子,怎么看都是个骄纵蛮横的大小姐,这事情交给她不是太轻率了。
“表嫂,这事情我干不了。”
林玖玖笑了笑:“谁说让你干的?”
方安然愣了一下,才想起林玖玖刚刚说的话是让陈良去做这个事情,她协助。的确,一开始就没让她做。
陈亮也想起来了,他也摇头:“不行,那些人哪会卖我的面子。”
宇文灏的面子不小,但是陈良和宇文灏的关系再好,在外人面前只能是宇文灏的副将,平时一点薄面都是会给的,可是涉及到这种事情,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给面子?
林玖玖真是服了他们两个。
一个有面子,一个有能力,两个人在一起办事不是相得益彰?怎么一个个脑子都转不过弯儿来。
“并不然我叫安然协助你是干嘛?”
狐假虎威这个词都流行多少年了,这两个人是文盲吗?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
方安然怎么说是个郡主,虽然不是皇室宗亲,但是代表的也是皇家脸面。只要她出面,谁敢不给皇家一点面子?
方安然还是有点不放心,问了一句:“那要是表哥知道了怎么办?虽然是好事,但是这么先斩后奏不太好吧?”
林玖玖瞥了她一眼:“你都说了是好事,代表的又是宇文家的面子,你觉得他会傻到打自己耳光吗?”
方安然受教,兴高采烈地就接过了林玖玖的计划书。
陈良对京城中的达官显贵都是知根知底,哪些人有钱,手上有多少钱都是一清二楚。他要做的就是把那些人召集到一处,看在宇文家的面子上,众人齐聚方家。
来的人挤满了大堂,正一头雾水,就看见方安然走了出来。
等宇文灏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方安然已经捧着二十万两银票到他跟前了。
这个钱,拿来的容易,送回去却是困难,宇文灏头都痛了。
“这跟打劫有什么两样?谁教你的?”
方安然看向坐在一边喝茶的林玖玖。
当初表嫂信誓旦旦,现在是她表现的机会了。
林玖玖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斜睨了宇文灏一眼:“谁说让他们白拿钱了,安然,把接下来的条款读给你表哥听听。”
方安然的手都开始抖起来了。
就算她在家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年,也知道表嫂是给表哥挖了个大坑。
咽了咽口水,方安然慢慢地读道:“捐赠高者,拥有明年皇商优先投标权。”
宇文灏只觉得眼前发黑。他虽然不知道投标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林玖玖把主意打到了皇商上。
这一口气还没缓过来,林玖玖又来了一句:“我捐了五万两。”
宇文灏差点没背过气去,方安然却兴奋地来了一句:“表嫂是捐得最多的,当时好多人都夸表嫂有济世之心呢。”
济世……
宇文灏又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这个事情也不难,你带我进宫,我跟皇上说说什么是投标,他定然会同意我的做法。”林玖玖笑吟吟地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说起来,这事情虽然是为宇文灏摆平自己惹下的麻烦,其实也存了些私心。她想做皇商。
尽管如今天香楼的生意蒸蒸日上,但是人就有雄心壮志,这一趟下江南,林玖玖发现自己的天香楼有优势,但是每个地方也都有自己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