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这赏花宴的排场真大,不愧是当朝首辅、未来墨王妃的家。”一位夫人拉着宋夫人的手奉承道。
另一个夫人道:“那是!宋大人是两朝元老,德高望重,家里孩子个个出挑,宋夫人有福了。”
一群人围着宋夫人母女夸赞,既然主角不露面,她们就迎合一下宋夫人,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宋夫人真真是好福气,夫君、子女优秀也就罢了,就连隔房的小姑子都比别人大胆孝顺,独闯御书房和百官对峙的胆量着实令人敬佩。”
角落里一个紫衣贵妇阴阳怪气地说,不大不小的声音一下子压下了所有人的谄媚。
众人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那紫衣贵妇脸色阴沉,眉目冷峭,明显来者不善。
竟然是她!
御书房的事众人有所耳闻,此时仇敌见面分外眼红,针尖对麦芒,哪一个她们都得罪不起。
所有人脸色微变,不敢多言。
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世人对女子太苛刻,讲求贤良淑德、温婉贤淑,大胆用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上不是称赞,而是**裸的讽刺。
纵然心里十分恼火,但宋夫人到底在贵族圈子浸沉多年,不至于撕破脸面。
阻止正要出声反驳的女儿,她扬起笑脸,颇为自豪地回答:“是啊!若非月儿聪慧贤德、深明大义,墨王殿下怎会非她不娶,陛下、先皇后和淳王殿下又怎会一直对她赞誉有加。”
云月是天家的儿媳,你一个臣子内眷没有资格评判。再则云月深得陛下和皇后的心意,墨王宁恒非她不娶,岂是你能编排的。
宋夫人一番暗讽反击气得紫衣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是啊!宋小姐好能耐,引得墨王殿下非卿不娶。幸好她回来了,要不然咱们墨王殿下就要孤独终老了。”
这是嘲讽云月不检点,勾住了宁恒的魂儿吗?
眼见紫衣夫人越说越不像话,宋夫人表情始终不变,笑脸相迎,只是眼底隐秘一缕冰冷。
“年轻人感情好我们也为他们高兴。对了刘夫人,今日怎么没有看到令千金,她和婷儿年纪相仿,早早觅得佳婿,真是让人羡慕。不像我家婷儿,如今婚事还没有着落,我日日发愁,头发都不知白了多少。”
提到女儿女婿,刘夫人立刻黑了脸。
打人打脸,戳人之短。宋夫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戳人心窝子。
众人唏嘘。
堂下冷场,云月远远看着不明所以,“她是谁?”
“刑部尚书刘大人的夫人。”
刑部尚书啊……就是那个在御书房百般为难她的人。
“她女儿是怎么回事?”
宁恒沉默一瞬笑了笑。
说起刘夫人的女儿今年才十七岁,却已成婚两年。兴国女子十六岁及笄,婚事一般会在及笄后定下,相看、纳彩、订亲、问吉、成婚一系列事宜进行下来,正好十七八岁可以完婚,所以刘夫人的女儿在兴国属于早婚。
刘夫人的女儿嫁的是韩贵妃兄长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此人游手好闲不问正业,整日里和一群狐朋狗友出入烟花之地。
他有一个特点,惯会花言巧语。
刘夫人的女儿年少无知,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嫁给他。刘大人夫妇知道男子品行不佳,自然不肯同意。
谁曾想刘小姐被那人哄骗失了清白,不久怀上了身孕,弄得京城人尽皆知。
未婚先孕。
韩刘两家是京城的贵族,丢不起这个脸面,草草为二人举行了婚事。成婚后韩家把夫妻俩打发到了城外的庄子上,没有允许不能回来。
刘小姐的丈夫失去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苦不堪言,把所有怨气撒在刘小姐身上,不是打就是骂,导致刘小姐早产,差点儿一尸两命。
女儿是母亲的心头肉,当初刘夫人虽信誓旦旦要和女儿断绝关系,但看到女儿过得如此悲惨她心痛不已,私下里常常接济女儿女婿。
这是韩家和刘家的耻辱,也是刘夫人心底的痛处。平常看在刘大人的面子上,大家在刘夫人面前从不提起此事,没想到今日却被宋夫人说出,刘夫人心里怎能不气。
在场没有一人为刘夫人出头,今天的事是刘夫人起的头,怪不得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