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言的小动作被抓个正着,正有几分窘迫,云熙的话就直接让她恼羞成怒了,她瞪他一眼,收了针,红着脸跳下床,把帐子放了下来。
其实她也很懊恼,作为一个医者,她又不是没有看过男子身体,不过很难见到这么好的身材而已。
云熙不能动弹,不禁哭笑不得,不过想到这是她的闺房,她的床,又觉得哪怕是全身不能动弹地躺在这里,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沈珞言开了门,叫秋兰送水进来洗漱。
秋兰带着小丫鬟们早就准备好了,流水般把洗漱的一应东西送进来,秋兰像往常一样往床边走,整理床铺后为姑娘梳妆,是她惯常做的事。
沈珞言忙叫住她道:“秋兰,你们先出去吧!”
秋兰没走,她很诧异:“姑娘,床铺不整理,乱糟糟的,你不是最讨厌了吗?”而且,帐子都还垂着。
沈珞言见她都走到帐前了,急得赶紧过去拉住她,沉下脸道:“叫你出去就出去,别问那么多!”
秋兰更纳闷了,姑娘的话她不能不听,只得压下心中的狐疑带着小丫鬟们出去,小丫鬟们退得很快,为姑娘梳妆是大丫鬟的事,她们想做也没机会。
沈珞言亲自去把门关了,她觉得有些头大。
云熙在她房间里的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哪怕是贴身丫鬟也不行,虽然刚才的事让她窘迫,但这件事也不能不解决呀。
她洗漱过后,硬着头皮回到床前,撩开帘帐,云熙正看着她笑,样子很惬意。
她不懂了,一个人被扎了麻穴,全身都是麻的,怎么着也不会舒服,他还笑得出来,是他心大还是他神经迟钝?
她没好气地道:“你的伤恢复得很快,你也不用一直赖我这里了,你有办法出去吗?”
云熙一脸诧异地道:“这不是你家吗?能不能出去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
沈珞言:“……”
她想了想,除非把云熙整个人揉碎了做成肉干,不然这么大个男子,她是没办法不被人发现地带出去的。
因此,她就更不信云熙的话,说什么昨天夜里想随便找间空房子,哪能那么巧?放马车的地方离映月轩远着,中间还有好几个院子,要不是目的明确,怎么可能恰好找到映月轩?
武定侯府就算防卫再差,一个面生的男子要从前院到后院去,不被发现,要么是他身手极好,要么是他很机灵,避开了所有的下人。
他是故意的。
所以他的伤口之所以崩开,并不是她动手揍了他的缘故,而是早就崩开了。
这人真无耻。
沈珞言下了定论。
可是心里定论了是一回事,怎么把这个麻烦给弄走,还是得操心。
大房那边正擦亮了眼睛准备寻二房的错处呢,没事都要生事,若是她的院子里出现一个外男,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沈珞言脸色不善地看着云熙。
云熙很无辜地看着沈珞言。
沈珞言压下心中的火气和郁闷,很是不情愿地把他的穴道给解开了,道:“你能走吗?”
云熙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有些酸麻的感觉,小言儿的手法真的是很特别,下次他得注意,不能再被她刺中了。他指指自己的伤处,一脸憨厚老实地道:“现在是白天,我这样出去,肯定会被你们府上的人发现。到时候一定会影响你的名声,你好心救我,我不能害你。不过若是到了晚上,我应该能不惊动人离开。”
沈珞言皱眉,他说的也是实情,她昨晚给他把伤口处缝合上药,经过一晚正在愈合,再使力的话又会崩开,多过一天对他伤势来说,是最好的。
可是,他若在这里,她的麻烦可大了。
毕竟房间里有个男人,她这里又不能封门锁院,要是被人发现,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大房若是知道,只怕别人的家丑不可外扬,到他们那儿,就唯恐天下不知,她失节失德,名声尽毁,痛苦难受的只有爹。
但现在就算逼着他走,一来她对他的身手不是很清楚,二来他带伤出门,大白天的很容易被人看到,一旦被人看到,结果不也是一样吗?
可惜,她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几天,但这身体和上辈子的身体比起来差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能很好的融合,很多上辈子的能力现在还使不出来。不然,哪怕是大白天,她也有把握能把他不被人发现地带出去,随便找个地方扔下。
云熙觉到自己的伤经她的手处理之后,甚至能感觉新肌的生长,她的医术,他上辈子就知道。他并不想此时离开,固然是知道以现在的伤势来说,想不被人发现离去有点难度,不想让她被他连累,另一个原因,也是希望能养养伤。何况,在这里还能和小言儿朝夕相对。
沈珞言无奈地道:“算了,你的伤到了晚上可以给你拆线,你就在这里待一天。但是,若是你被人发现,我会亲手杀了你!”
看着她陡然凌厉的眼神,云熙并没有害怕,这才应该是他印象中的小言儿,杀伐果毅,英武决断。
他立刻表心意道:“让人发现于我也没有好处,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我不会让人发现的。”
见他一脸诚恳,沈珞言虽然心中有些郁闷,那口气也发不出来。毕竟,刚到这个世界就承了他的恩惠,若不是他打死那两个地痞,以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很可能发生难以控制的后果。
她欠他的。
不过当时的情形也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