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残酷,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
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像屠宰场里的鸭子一样成片成片的死去,漫天飞舞的肢体,一蓬蓬pēn_shè状的鲜血,上一秒还抱着自己残肢哀嚎的士兵,下一秒就被流弹直接击毙,成片成片正在冲锋的士兵就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去,纵然转身就跑也逃不过子弹组成的金属风暴。
大概也就短短不到半分钟,使用点射的机枪射手可能一盒子弹都没有打光,进攻部队就全军覆没。
河对岸的围观人群瞬间失声。
米州国民警卫队刚开枪的时候,河对岸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掌声,纵然同为巴西人,维多利亚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家园被战争摧毁,所以把政府军拦在维多利亚之外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当枪花灿烂的那一瞬间,欢呼声戛然而止,围观群众就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彻骨冰寒。
米州国民警卫队也确实训练有素,枪声停止之后,并没有人出来打扫战场,如果不是遍地尸体狼藉,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不是遍地尸体,还有人活着,一名腿部被打断的士兵并没有当场死去,他躺在地上哭喊哀嚎,希望能有人拯救他,鲜血把身体下方的地面全部染红之后,伤兵开始挣扎着往沙滩方向爬,一边爬一边哭喊,爬过的地方鲜艳刺目。
米州国民警卫队没有开枪。
政府军也没有派人过来接应他。
伤病就在参战双方官兵,以及河对岸数万围观人群的众目睽睽之下,一点一点往回爬。
“上帝——谁来救救我——你们这些魔鬼——上帝会惩罚你们的——你们都该下地狱——”
伤兵的嘶喊在城市上空回荡,声音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弱,最终消失。
看着一动不动的伤兵,纵然是再爱看热闹,围观人群也忍不住揪心。
他死了吗?
还只是昏迷?
他是谁的儿子?
又是谁的丈夫?
他的孩子是不是在等着爸爸回家?
这只是无数悲剧的一个缩影。
战争不是请客吃饭,血腥和死亡才是主题。
巴雷托心坚如铁,对于这种级别的伤亡根本没放在心上。
第一波进攻失败之后,政府军很快又组织起第二次进攻,这一次参与进攻的部队增加到大约一个营,而且是分三个方向进攻,一个连队被安排在海滨大道对面的灌木丛后吸引守军火力,另外两个连队迂回包抄,两艘驱逐舰也开始缓缓向港口靠近,试图抵近射击为进攻部队进行掩护。
孙猛和他的连队在驱逐舰准备进行炮击的时候已经退往第二道防线隐蔽,威廉撤离的时候背包被塞得鼓鼓囊囊,以至于扣子都扣不上,猫腰疾走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一个黄金十字架,威廉犹豫了一下,后面的士兵随手捡起来递给威廉。
“你迟早死在这上面——”孙猛生气,贪财贪到这程度也是罕见。
“咱们当雇佣兵不就是为了发财嘛!”威廉不以为耻,跟雇佣兵不谈钱难道谈感情?
经过“小怪兽”的时候,孙猛拍拍小怪兽的车体,提醒雷克斯一起撤退。
“我们还没有参与战斗呢,就这么撤了?”玛莎看着威廉的背包颇为羡慕。
富人们的生命明显比财物更值钱,逃走的时候就算收拾金银细软,也难免会有遗漏。
雇佣兵们在搜刮这方面可都是天高三尺的高手,匪过如筛兵过如篦不是开玩笑的,多多少少都有收获。
玛莎自己也有,他屁股底下就垫着一个从旁边房子里找到的羊绒披肩,准备带回南部非洲送给自己的妻子。
“少废话,赶紧撤——”雷克斯不犹豫,“轻骑兵”虽然有装甲,如果被舰炮直接击中也会被炸成废铁。
这时候进攻部队已经做好了准备,驱逐舰也开始进行炮击。
不过巴西水兵的素质明显有问题,第一发试射的炮弹落点距离沙滩前进基地太近,差点直接在列队准备进攻的部队里爆炸。
进攻部队被吓一跳,不管是官兵和士兵都指着远处海面上的驱逐舰跳脚大骂,刚才还挺严肃的河对岸围观群众顿时又笑倒一片。
这尼玛太有喜感了,什么样的滑稽戏都不如这个好看。
有了第一发的落点作为参照,接下来的炮击就准确的落到预定地点。
155毫米舰炮的威力还是不错的,民用房屋就算再坚固,在舰炮面前脆弱的就跟纸糊的一样,一炮下去能炸倒一片。
这也正常,能抵御大口径舰炮的永固工事,顶部的混凝土厚度动不动就是一两米,然后还要铺上好几层乃至十几层沙袋加强防御,列日要塞堡垒顶部的混凝土有四米厚,依然顶不住大口径重炮的轰击。
驱逐舰的轰击持续了半个小时,携带的炮弹几乎都打光了才停止。
等炮击停止之后,进攻部队才开始发动进攻,围观群众里面懂行的马上就嘘声一片。
炮击之后再进攻,这还是上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的作战方式。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后期,步炮协同就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度,炮兵火力打击之后开始火力延伸,步兵这时候开始进攻,依然处于炮兵的掩护范围内。
步炮协同的终极形式就是步兵踩着炮弹的炸点前进,守军还没有反应过来,阵地就已经被攻占。
这时候如果有坦克的参与那当然就更好了,步兵躲在坦克后面发起进攻,可以把伤亡降低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