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赶紧捂住她的嘴道:“我的小祖宗呀,瞎嚷嚷啥呢?来,跟着姊姊来。”牵着她的手。
三人走进树林里,待听不到人声,尉迟观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的一只烤鸡,故作严肃地道:“都是你们要吃的,不关我的事。”
玉儿一手夺过烤鸡道:“先生与师娘定吃了大餐,最后才想起自己是有徒弟的,不给徒弟带些个残羹冷炙恐怕徒弟要翻天。我不怪师傅,如果我是师傅,便与师娘就此走了,去青空过快乐日子!”
尉迟观佯怒道:“原来那封信是你偷出来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怪罪美姬!隐藏得颇深。”
玉儿辩解道:“今日我是偷听了师傅与师娘的谈话,不过是因为一点点的好奇:20多年后重新见面,当年是少男少女,而今是老南瓜老丝瓜,说的会是些啥呢?我听了后很失望,原来就是赌咒发誓以表忠心,与常人无异。但在尧山时——欸,不说也罢。吃鸡,吃鸡。”撕开油纸。
椒英嚷道:“玉儿师叔,不许独占独食!”她叫慧冰师祖,自然得叫玉儿师叔。
玉儿招手道:“过来,过来,有甚么好东西我们姊妹俩共享。”撕了小半只鸡待要递到椒英手中,突然缩回来:“你不是不吃荤吗?”
椒英跳脚道:“臭师叔,怎的老不正经?给我了又拿回去!”
尉迟观在一旁点火道:“老是埋怨先生不会当长辈,你这长辈又当得如何?肯吃亏才当得了长辈。如果是我,就把大半只给椒英。”
玉儿是个豪爽的,当下便将大半只烤鸡递给椒英。
椒英懂事,只要了小半只。
两人风卷残云,不到一刻便将各自的半只鸡送入了肚中。椒英食量小,打着饱嗝;玉儿却觉得意犹未尽。
尉迟观摊手道:“委实没了,那村子离这儿20里地哩!犯不着再跑一趟。”
玉儿对尉迟观打躬作揖道:“谢先生没有忘记我玉儿。走了,去与好师娘说几句去,也不知哪年哪月哪日哪时重见。”迈动步子。
尉迟观讪笑跟在后面。
重新回到人群,却见玄女宗各位抹着嘴,油光水滑,喜笑颜开。玉儿低头便瞧见遍地的鸡骨,就连智通长老面前也有,不由得大惊小怪道:“好呀,原来你们吃鸡!”转过身对尉迟观道:“先生啊,有必要装神秘吗?不如在此大大方方吃鸡。”
尉迟观笑眯眯解释道:“原是给你带了一整只鸡,其他人只有半只,自然得避开些,免得有人眼馋。”
原来天明后,尉迟观与慧冰在树梢上远远地瞧见西北方向挑出一面酒旗,二人当年都是好酒的,便相视一笑,望酒旗奔去。20里地后到了,正巧村中有人寿诞,在酒店订制了2、30只烤鸡。两人先就着水酒吃了一只,慧冰念叨玄女宗众弟子只能饮清泉吃野菜,尉迟观便出大价钱另卖了16只,合智通长老与玉儿各一只,其他弟子每人半只。慧冰回来手中便提着15只肥鸡哩!尉迟观偏心,怀揣了一整只肥鸡要给玉儿,哪里想到椒英跟了过去。
玉儿弄明白了原委,恨道:“只可惜我只吃了半只呀!”
椒英听了这话却跳脚道:“我的那半只鸡,我要我的那半只鸡!”
众女无不捧腹。
待笑过了,智通长老厉声喝道:“众弟子列队,我们即刻赶回桃花峪去!”
众女敛容,不一会儿便整队完毕。慧冰与晓月各领一队,智通长老在后压阵,便欲赶路。
慧冰瞅了一眼尉迟观,轻轻摇了摇手,眼圈泛红。
尉迟观一脸凛然,将自己当成了木雕的菩萨。
玉儿跳到慧冰身前,伸手拦住她:“师娘,你也要去吗?却令弟子好生难过!”挤出两滴眼泪来。
慧冰低声喝道:“还不让开,你师傅难道没有让你学些规矩?”却又在玉儿耳边说了一句:“你师傅身有旧伤,变天时得给他暖一壶好酒,记住,只得一壶。”说完,擦肩而过。
椒英经过玉儿身边时说道:“姊姊没来由给我甚么好处?我不如吃我自己的那半只鸡呐!”吐了吐舌头。
智通长老经过玉儿身边时叮嘱:“记得日日练功,不可贪功冒进,有机会待我瞧你是否有些长进。”
玉儿呆呆地望着花团锦簇般的玄女宗弟子远走越远,不免有些落寞,心道:“王府中却没有这许多好姊妹,在尧山时亦只有我与美姬二人,如若与众女朝夕相处,岂不妙哉?”
站了许久,回头瞧去,尉迟观背着手对着另一个方向,心想看来先生甚是伤心,当年是他老鬼谷子与智通长老棒打鸳鸯,也不知他心中恨不恨老鬼谷子,恨不恨智通长老。恨,但也不敢表露。就如自己恨父亲娶了后娘但不敢表露一般。
又等了许久,尉迟观转过身道:“玉儿,我们走吧。”脸上并无感伤。
尉迟观走在前面,玉儿跟在后面,一路无语。
过了渭河,玉儿心情好了,作弄尉迟先生道:“先生,你知不知道,从此你得听你徒弟的,徒弟叫你往东你不得往西,徒弟说一你不得说二。”
尉迟观懵懂问道:“却是为何?难道你要当师傅了吗?”
玉儿乱摇着头道:“我才不当师傅哩!当师傅有什么好的?又得教徒弟武艺,又得给徒弟买鸡,说话不能重亦不能轻,还得时时刻刻板着脸装深沉,无趣,无趣。我一辈子当徒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