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晚就是那种掩饰不了的人,开心、生气、难过都会挂在脸上,这样魂不守舍行尸走肉的状态持续到那周五仍然没有改变。
周五下午的自习课,本该是张嘉峰例行检查的时间,可是上午数学课下课之前,他跟同学们说,今天有事下午自习课要大家自觉学习。
记不记得有个伟大哲学家说过的至理名言——“老师的嘴,骗人的鬼。”
如果你真以为老师不来了,那你真的是要为自己的天真吃点苦头。
自习课张嘉峰背着拿着教棍的手,轻声踱步到教室后门窗口盯着看了好久,还真是大跌眼镜,他没想到这些孩子还真是两面人,气得背在身后的两只手差点把教棍直接撅折了。
有钻在桌洞里吃东西的,有玩游戏机的,还有偷偷拿出来照镜子的,有传纸条的,有看杂志的,有猜拳打闹的,好好的自习课简直被祸害成了群魔乱舞的现场。
气得张嘉峰都忘了从前门进了,一脚踢在后门上,门一下子弹到后墙上,那颜色鲜红的木门差点当时就退休了。
等他一只脚踏进教室,已经是一片祥和,一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欣欣向荣的美好画面。
梦晚因为情绪低落而没有看漫画,也没有给叶之章讲笑话,更没有偷着吃薯片,显然她的心不在焉冥冥中救了她一命。
叶之章因为担心,只能时不时地转向左边看看梦晚,提醒她认真看书学习,生怕她自己陷在情绪里胡思乱想。
而序堂,在草稿纸上胡乱地练着他的草书,乱七八糟不成句子的字里面写满了看不清字迹的三个字——夏梦晚。
他们三个都逃过了这次大劫难。
那节课真是过得惊心动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所有不老实的同学无一幸免,都被罚了半节课的马步和每人20教棍,以及被通知家长的灭顶之灾。
大概是教棍挥舞得弧度有点大,惩罚到第8个人时,张嘉峰甩了下胳膊才开始继续。
物理课老师早就说过了,力是相互的,你以为打人是件很轻松的事,臂力不好的人想当一个合格严厉的老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狂风席卷过后,教室一片狼藉,张嘉峰一脸疲惫地走出教室之前,回头叫了一声。
“夏梦晚,你出来!”
这种时候,就连梦晚这种心事重重的人都没办法集中精力去心事重重,听到张嘉峰叫自己的名字,还是万分精神加忐忑不安的,第一时间起立小步走出去。
“老师,我没犯什么错吧?”夏梦晚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就好像动物园里看到用十几层大铁笼大栅栏关着的老虎,相隔百米都要你都要贴墙走并送上笑脸一样,明知自己没犯错还是要提心吊胆的问一句。
“这周你妈妈说她赶不回来了,不能接你回家了,去老师家吃饭吧,你师母做得海螺很好吃。”说完张嘉峰还挤出一个读不懂的难看至极的微笑。
梦晚此时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是,变态老师分尸学生做实验的场景,各种侦探漫画里血腥怕人的画面她都替换成张嘉峰的脸脑补了一遍。
看夏梦晚半天不说话,张嘉峰又问了一句特别“天下大同”的和谐问题。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跟老师说,老师尊重你。”
“天哪!老师尊重你?”莫非张嘉峰是被哪个先贤圣人附了体?夏梦晚心里慌得不知道如何应答,但害怕挨打让她没有时间思考,连忙摆手说。
“没有没有,老师,我不敢有什么意见,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那老师让师母明天上午11点来学校接你,我告诉她你的宿舍号码,老师家也在学校附近很近的,吃完了让你师母送你回学校。”
梦晚此刻感觉受到了皇亲国戚般的优待,是不是说从此她就在市一中初中校区开挂了。
想到这里,好像心情反倒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和荣宠打断后,变得轻松了不少。
有时,情绪这种东西就像一个强磁场,不管多小,只要你的关注点在那里,那种情绪就会吸干周围所有其他的能量,并强行转化为这种情绪,直到你感觉快窒息,才会采取自救措施。
不管是被动的还是主动逃离,只要那个关注点转移,它就不会无休无止地扩张下去。
这就好像情侣之间吵架一样,如果两个人都各自持续关注在自己在意和生气的点,这种情绪就会无限扩张,直到炸到面目全非。
没想到,叶之章和序堂害怕碰触的梦晚的地雷禁区竟然被张嘉峰一餐饭的要求轻松撕开了一个出口。
回到教室的梦晚,侧身对叶之章说,
“张嘉峰叫我明天中午去他家吃饭,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跟你说好的去漫画书店不能去了,或者周日再去。”
这是梦晚最近第一次主动说话,语气中轻松了不少,叶之章很开心。
“好,去吧,回来叫我,我在宿舍等你。”
叶之章第一次觉得张嘉峰是个可爱可敬的好老师,他的心里充满了对老师的感激。
周六上午,梦晚早早起床洗漱完坐在宿舍等着,她怕师母来了还要等她,这是梦晚母亲从小的教导,和长辈的约定一定要多提前点做好准备,不能让长辈等你。
“梦晚?”听到声音梦晚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跑着去开了门,
“你就是梦晚吗?”
“您是师母?张老师的......?”梦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称呼。
对面站着的女人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