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很遗憾的带着人转身回去,留下一地的扬尘。
沈悦目送王将军的马队离开之后,把转马头追梅驸马。
其实官船码头就在军营的山坡之下,梅驸马的车队此刻已经到了码头。
沈悦追上的时候,梅驸马已经下车了,正边和韩音尘聊天,边监督着侍从们往船上搬行李。
看得出来,梅驸马很喜欢韩音尘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姑娘,只见梅驸马不惜屈尊弯腰聆听韩音尘说话。
沈悦下了马,没有马上过去打搅梅驸马和韩音尘说话,而是在他们身后站立等候了片刻。
正好梅驸马回头看到了沈悦,便笑着招呼沈悦过去:“沈承事,回来啦?过来把。”
沈悦笑着走过去,拱手道:“驸马,王将军已经回去了。”
梅驸马没有在乎这件事,随意的说道:“哦,回去啦。对了,你问问贺章,行李还要搬多久。早说了,就是出趟门,准备这么多箱子做什么,耽误事情……”
沈悦不由笑了,梅驸马没想到也有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
“是,驸马,我这就找贺百户去。”
沈悦答应一声,然后低头吩咐韩音尘:“音尘,听话,别乱跑,马上要开船了。”
韩音尘很听话的点点头道:“嗯,知道了,哥哥。”
梅驸马在一旁说道:“沈承事,你放心吧,你妹妹这孩子乖得很,哈哈。”
沈悦只好说道:“那就好。我去找贺百户了。”
梅驸马道:“去吧,你妹妹有我看着呢。”
沈悦便放心的走开,去找人问了下贺百户在哪里,然后去船上找到贺百户。
“贺百户,驸马问行李还要搬多久?”
贺章擦了擦汗,道:“马上就好了,一共六十七口箱子,已经搬上来五十四口,再有十三口就好了。”
沈悦笑道:“辛苦贺百户了。”
贺章憨厚的笑着道:“没事,出点汗好。”
沈悦见人家这么勤劳朴实,就夸了几句,下船去禀报梅驸马。
等了没多久,行李都上船了,梅驸马也招呼沈悦上船,等人都上了船,下令开船。
于是由三艘官船组成的船队杨帆起航,一路往北。
运河正值水涨时节,风大帆顺,速度很快,到天黑的时候,已经行了一百余里,到了高邮县码头。
梅驸马担心和地方官员迎来送往耽误行程,就下令行船的时候降下旗帜,靠了码头,也不让人下岸,就在船上吃饭休息。
幸好官船宽敞,备料充足,大家虽然不能下船,倒也吃得饱,睡得好。
当夜月明星稀,清风徐徐。
梅驸马饭后引了一杯茶,然后邀请沈悦陪他去顶层甲板赏月。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梅驸马触景生情,吟出了唐朝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然后问沈悦道:“沈承事,此情此景,你有何诗作啊?”
沈悦并不善于作诗,于是便躬身道:“驸马,眼前景色自然如张若虚所写的瑰丽无比,只是在下八股出身,只懂读诗,不善作诗,还请驸马见谅。”
梅驸马知道当世读书人都是如此,也不怪沈悦,微微笑道:“这不怨你,国朝取士,以八股为重,你是科举出身,当如是。”
沈悦道:“在下惭愧。”
梅驸马笑道:“能写八股,能治平一县,便是功业,何来惭愧呀?”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隔壁停着的一艘民船上传来吵闹声。
梅驸马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什么人,夜深人静了,还这般吵闹。”
沈悦道:“属下去查个清楚,再回报驸马?”
梅驸马似乎对这种争端毫无兴趣,制止了沈悦,“算了,不用管他们。只是被人扰了清幸,不免有些遗憾。我们回去吧。”
驸马没兴趣,沈悦自然不会去多事,回答道:“好,驸马,我们回去。”
沈悦陪着梅驸马走下甲板,回到船舱的房间里面。
梅驸马没有睡意,就问沈悦会不会下棋。
这个沈悦倒是会,就应承了。
两人的棋艺都很一般,正好半斤八两,厮杀了半天,也分不出来一个胜负。
沈悦也没有怎么考虑去赢或者去输,只是看着当时的情势,决定如何落子。
梅驸马位高权重,管的事情多,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提高自己的棋艺,水平只是一般而已。
不过梅驸马也没有怎么在意,下棋只是消磨时间罢了。
两个水平很一般的人,足足下了一个时辰的棋,最后梅驸马勉强赢了几子。
“承让,承让。”
梅驸马赢了棋,还是很高兴的,笑呵呵的朝沈悦拱手说道。
沈悦也不在意输赢,顺着说道:“还是驸马棋高一着。”
正说得热闹呢,贺章忽然走到门口禀报道:“驸马,隔壁船上发生了械斗!”
梅驸马听了,思索了一下,摆摆手道:“不管他,你去继续盯着,有什么事再来报。”
贺章很疑惑,为什么隔壁船都动刀子了,梅驸马还是无所谓的样子,这不是他平时的作风啊。
但梅驸马有命,贺章不得不从,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开。
等贺章走了,梅驸马才对沈悦说道:“我看这次八成又是调虎离山之计。”
沈悦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道:“驸马如何得知的?”
梅驸马解释道:“上次在京口,也是半夜在我们的船附近发生了打斗,